刘芮好不容易轮值回来,还在外头买了不少细点,密密的放在自己包袱里,生怕被人见着,尤其是母亲见着,难免认为儿媳妇嘴刁,指使爷们儿。
却未曾想居然人去楼空,杨姨娘施施然道:“二爷,太太的外祖母同咱们府上吵了好大一架,何家那些小子们也上来闹着把人接了回去。”
“行了,我知道了。”刘芮心里急,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他去见了刘三夫人,刘三夫人也是满肚子委屈,“都说生儿子娶媳妇孝顺,我带大你们哥俩多不容易,不就是两个丫头吗?送个人做人情,我之后也补给你俩个水灵的了,那夏婆子却无理取闹。”
刘芮自然不能偏听偏信,实际上他也气的不清,哪有前脚何家刚送人进来给他,后脚就被亲娘看中替哥哥做人情的。
但丈母娘宽宏,她既然不计较,刘芮自家本是刘家子,母亲又偏心,他若去讨了人,母亲还不知道怎么折腾牡丹,他成日在外,家中顾念不到。
今儿没曾想妻子的外祖家却闹起来,母亲这般模样明显是拿夏家没办法。
现在大皇子正招揽人心了,二皇子巴不得大皇子出丑,巧取豪夺一番,他再出来做好人,哪能纵容刘家欺行霸市。
更何况夏家外公在富庶之地做正四品知府,舅舅夏淇年纪轻轻两榜进士,在翰林院已经是六品官,官位虽然不大,但皇帝时常召侍讲说话,故而也名天子近臣,再者夏淇和程家关系颇好,姐姐又是兵部侍郎的夫人。
他安抚住刘三夫人,“娘,既然如此,就把那俩个讨回来吧。要我说也不过是俩个瘦马罢了,讨了送回夏家,儿子这辛辛苦苦的回来,身边总少不得人服侍,再者何氏还有身孕呢。难不成咱们家的孩子日后还要在夏家出身,那儿子也搬过去得了。”
“别呀。”刘三夫人立马闹着上吊,招不在新,管用就成。
刘芮却拔脚就走:“您死了,我也跟着您去。”
说罢包袱收拾好,他自去了夏家,甄氏什么都没问,只道:“这孩子难得睡几天安稳觉。”
“多谢您了。”刘芮心道,这老太太是个厉害人物,也难怪能养出穆三太太那种厉害人,满京的人提起穆三太太没有不怕的。这老太太去自家闹了一场,反而自家还得感谢。
甄氏笑道:“谢不谢的,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也不需要。只一条,全天下儿媳妇孝顺婆婆应该,但婆婆也得疼儿媳妇,我家儿媳妇自打成婚起,我就说了,我身边无数人伺候,不需要你伺候,只要你们俩口子过的好,我就放心了。你猜怎么着?我那儿媳妇还自认没有真心孝顺我,对我是出自真心的恭顺。可见你待人如何,旁人也待你如何。”
刘芮听着心里发寒,若论官位,他比夏家这些人都大,天子近臣,御前侍卫,可是人家不怕。
甚至甄氏还道:“我老婆子还想,你若是被妇人辖制住,纯粹是个娘宝,对牡丹漠不关心,我和你外公上任后就带着牡丹去,像我们牡丹这样能生,又漂亮,家世不错的女子,要再嫁其实很容易的。”
这……
刘芮起身连道不敢。
“我那个女儿是个不中用的,已经回家修祖坟去了,如今牡丹由我全权管着。你若只是劝她回去,不拿出点诚意来,我可是不依的。”
刘芮是想这里不通,再去何家。
但甄氏做事这样干净利落,他立马转了风口,“哪能啊,我是来陪牡丹在这里住几天,也孝敬您和我外公。”
甄氏笑眯眯的,“成,你要吃什么,同你舅母说就是了。”
她看着刘芮对牡丹嘘寒问暖,不禁算了算日子,刘家人只怕是等不到三天就要来了,她得让单灵收拾衣裳陪小女儿去。
至于沅娘,已经在船上了,要甄氏说沅娘是没经过婆母磋磨的,所以没个忌讳,到处任由自己的性子来。
修个两三年祖坟,王家姑娘早就进了门,沅娘就不敢自作主张了。
不当家作主,行事就有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