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也只有他守着她,听她喃喃什么弃淮幼微,一个抽身还被她抱着胳膊不让走。
沈故渊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愁眉苦脸地回来,嘴角微微勾了勾。
她脸都瘦了,唇上也没什么颜色,很像当初从火场里出来,病了七天的模样。
池鱼拿了扁担和水桶,沈故渊什么也没拿,信步跟在她后头走。
屋子里没人了,沈故渊没好气地在床边坐下,斜眼睨着宁池鱼。
背后发凉,她忍不住回头问他一句:“大仙,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缩了缩脖子,郑嬷嬷捡起地上的药碗就往外跑。
“怎么?”
“……”沈故渊神色不太友善地看着她。
“为什么总要缠着我?”池鱼犹豫地看着他:“你喜欢我?”
听他说了一大通,郑嬷嬷恍然点头:“您吃醋了啊?”
沈故渊轻笑一声,摇头。
“气她傻,还能气什么?”沈故渊眯眼:“人都走了,她念叨也念叨不回来,还非得把自己弄得生一场病,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什么时候命没了都不知道!她是瞎了还是脑子坏了,沈知白到底哪里好?我这两日又给她找药材又给她熬药的,她看不见是不是?”
“那你这样是做什么?”池鱼瞪眼:“我很困扰!”
“您说您这……”郑嬷嬷哭笑不得:“气个什么啊?”
困扰?沈故渊有些意外,伸手指着自己的脸问:“我这样的人愿意陪着你,你还困扰?”
“随便走走。”沈故渊没好气地道:“放心,旁人看不见我。”
“就是因为你这人长得也好看,气质也不差,却莫名其妙地总跟着我,这才会困扰啊。”池鱼无奈地道:“您能告诉我您想干什么吗?”
“您……”郑嬷嬷伸头看了看外头:“您怎么来了!”
沈故渊抿唇,犹豫片刻吐出两个字:“赎罪。”
郑嬷嬷吓得药碗都扔了,震惊地侧头,就见自家主子满脸戾气地站在旁边,看起来暴躁得很。
“跟谁赎罪?跟我?”池鱼恍然:“你该不会是戏本子里写的那种,修道的时候欠了人情,所以必须来还了才能得道升天?”
“她是傻的吗?”旁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沈故渊翻了个白眼,含糊不清地道:“算是吧。”
郑嬷嬷忍不住庆幸,幸好来照看的是自个儿啊,要是换了主子,瞧她这么一张憔悴的脸,喊的还是别人的名字,那该有多……
“那早说啊,怪不得你对我这么好。”池鱼松了一大口气,总算是不拿戒备的眼神看他了,甚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赎罪,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你今日帮我把这两桶水打了,我就原谅你。”
“知白……”她喃喃。
看她一眼,沈故渊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