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乐高被拼凑起来,渐渐成了形。
像是破碎的瓷器,被一点点拼凑了起来,有个小太阳挤进来过,是他修复了这个瓷器,连带着碎痕都被抚平。
天际破晓,大雨还在继续着。
没有一点减小的趋势。
最后一块零件被拼在了上面。
柏沉凝着桌上的阿贝塔教堂,再次抬手捂住了脸。
原来是这个建筑物不是威斯敏斯特教堂。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教授说拼好这个乐高的第一步是忘记了,只有忘记成品图,才不会按部就班,才不会束缚自己,才不会将外形向着威斯敏斯特教堂靠近,原来祝渝说的是对的。
原来他真的能拼好这个乐高。
不是过去影响了他,是他没有放过过去。
他用一晚上拼好了这个乐高,用一晚上证明他离开了祝渝就是不行,就连拼好乐高都是在祝渝的提示下做到的。
这一晚,他拼凑好的不只是这个乐高,还有他对祝渝的感情,他就是非祝渝不可。
可是他伤了祝渝的心。
——
以前祝渝最喜欢雨天了,因为雨天睡觉很舒服。
可他今天恨死雨天了,因为出行不方便。
之前一直在柏沉家里吃饭,所以现在家里除了浓缩咖啡液和干巴面包,什么都没有了。
好饿。
他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抱着刘波说:“刘波,我要难过死了。”
刚说完话,他又用被子挡住脸,一阵呜呜咽咽痛哭。
下这么大的雨,是因为老天都看不过去,开始可怜他吗?祝渝觉得这些雨水就像自己的泪水,止都止不住。
他又暗暗在心里发誓说自己再也不会原谅柏沉了,他现在只想回家,把这个让他悲伤难过的地方和人都忘得一干二净。
祝渝在难过中又睡了过去,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醒来发现自己泪流满面的,刘波大概也感觉到了他的悲伤,罕见地没有压在他脑袋上睡觉。
当然祝渝也不是自然醒的,他是闻到了门外传来很香的味道。
他捧着脸,只用了0。0001秒就猜出了味道的源头。
气死了气死了!!
伤了一个花季少年的心以后,还有闲工夫给自己做大餐,祝渝气得爬起拿毛巾把门缝堵得严严实实。
他睡了将近一天,现在窗外又变得昏暗了,大雨滂沱着,一点不见要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