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晋纬面色难看了几分,但依旧保持冷静沉稳。
越是最危险的时候,越不能慌乱。
何晋纬当然知道如今身处劣势,面对一步步击垮他心理防线的江行危与扶云卿,他只是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
“定远侯与江都督不必拿这些话压我。罪臣该死,我本就难逃一死,若能拉公主陪葬,那也算值了。江都督说错了,我与部下约定,三日之内,若见不到我,便会直接杀了公主。今日,恰好是第二日下午。”
扶云卿感到头疼,沉默了一下。
江行危也没有再说话。
在大殿中踱步的祁文觉,没有经过沉思,几乎是冲动地恨恨说道:“朕放了你!但朕必须见到平安归来的岁安!倘若她有任何事,朕,诛你十族!!”
提及十族之时,何晋纬面容隐有抖动,眼底急速掠过一抹仇恨,目光刺了祁文觉一眼,随后又闭上眼:
“九族也罢,十族也好,他们都与我无关,陛下杀他们,我并不会感到愧疚。毕竟是人都会死,不过是早死晚死被赐死砍死毒死诸多死法而已。再说了,诛杀十族遭杀孽的是陛下,并非是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当一个人不要脸到了极致。
那么,真就天下无敌了。
何晋纬捂着肚腹,平淡地说道:“饿了。劳烦陛下准备下晚膳,我想吃天香楼的鸡丝烤鸭——”
“做梦!你真是做梦!!”祁文觉气得七窍生烟,却拿他毫无办法。
何晋纬本就是朝堂上的老油条,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深知皇帝秉性。
他无非就是攥紧了祁文觉的命门,赌祁文觉一定会救祁岁安罢了。
再者,哪怕不救,反正就是一死。
遇上这样不怕死的无赖,当真令人束手无措。
他可以生、也可以死,生死于他而言,没有太大的重要性,毕竟已成败局,败的人便为砧板鱼肉,但若做鱼肉,他何晋纬也要做最硬的鱼肉,让那菜刀砍不动。
“我去做人质,你将殿下放回来。”此时一直观局未语的祁承翊忽然站出来开口。
何晋纬有些诧异。
不少大臣也齐刷刷朝太子看过去。
“孤做人质,随你要挟,但需让你的部下,将***送回来。”祁承翊站出来,无非是因为他看到了扶云卿眼中藏着的忧虑与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