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谭氏喟叹,季绾不是会刻意逢迎别人的性子,既觉得像,那就是真的像。
这话取悦了谭氏。
经历换子风波,谭氏察觉到自己对君晟的感情,超越了血缘的局限,从心里认可这个儿子。
好在,一切都是臭小子的伎俩,虽对沈家人过意不去,但也庆幸,庆幸不是真的。
对沈栩的愧疚,也只能说上一句来日方长。
从富贵重新跌回清贫,只盼他不要颓废,继续备考,金榜题名。
深夜,御书房。
承昌帝在看完次子慕戚上书的折子后,传召来礼部尚书、国子监祭酒和几名内阁大学士,商讨起聋哑者参加科举的可行性。
奏折上,慕戚不只为聋哑者请命,还罗列了具体的措施,有理有据,用词精辟。
正合帝意。
但不排除忽然开窍的纨绔子背后有高人指点,多半是兵部尚书张衡智。
等礼部尚书等人离开,宗人府的官员入内,劝帝王尽快立后。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还望陛下以大局为主,册立皇后,执掌后宫诸事。”
承昌帝捏鼻沉思,半晌,淡淡道:“传朕口谕,由贤妃暂代皇后一职。”
宗人府官员一愣,随即躬身应“是”。
贤妃并非承昌帝心中满意的人选,但资历是最深厚的,人也泼辣,能震慑住一众嫔妃。
想起争风吃醋的嫔妃们,承昌帝流露不耐,又想到护夫的季绾,肝火更旺,蓦地,他想到昨日所见的情景,心生微妙。
更阑人静雀无声,流云遮月暗无光,承昌帝走进冷宫的一刹,顿住步子,第一次亲耳听到孤月冷夜中幽幽的歌声。
灯火阑珊,窗上一道道剪影如同鬼魅,承昌帝甚至想不起那些同床共枕过的女子姓甚名谁。
范德才躬身引着帝王走到一座破旧的房屋前,笑呵呵道:“陛下这里请。”
承昌帝踟躇片刻,跨进门槛,在一片漆黑中寻到一缕斜射的月光,月光笼罩着一名趴在桌上睡着的女子。
女子侧枕手臂,脸上一株雪柳极为明显。
愕眙一刹,承昌帝快步上前,凝着雪肌上妖冶生长的雪柳,说不出的震撼。
因画在温热的肌肤上,画作价值不可用金银估量。
亦因栩栩如生,快要辩不出原有的疤痕。
“何人所为?”
范德才讪讪挠鼻,正要回答,趴在桌上的女子悠悠转醒,在对上一双熟悉的眼时,惊慌起身,拉开距离跪在地上。
“臣妾。。。。。。见过陛下。”
承昌帝顺势坐在她腾出的长椅上,上面还有女子留下的余温,“脸是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