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落到实处,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原以为的那样可以从容接受。
她接受不了。
在那场最后的约会里,一切都太冷静克制,又太郑重其事,体面得不似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在分手。
她控制不住地猜测,他真的爱过我吗?有过哪怕一点点吗?
如果爱过,怎会丝毫不表露心碎。可如果没爱过,他又为何在分别时和她同行过夜色旖旎的长街,恍如恋人拖手。
她无法不抱着侥幸将这场“分手”只当做他给予的一次惩罚和警告,于是顺从地听他的话,道歉,接受,以为会有所好转。
可当偌大套房里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个人,而他连离开都不必再和她打一声招呼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做不到好聚好散。
她不愿意。
在第十二次拨给池以蓝之后,对方终于接通了电话,开口第一句话是:“已经凌晨一点了,顾小姐。”
她哽住呼吸,背靠沙发蜷缩在地毯上,才能克制着心脏的不适,一开口就带了哭腔。
“池以蓝对不起,对不起。”她说,“我不想分手。”
她像是徒劳经过这一天,什么都没记住,此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的孩子一样,和他一声声道歉,用全然不像她的口气哀求,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不分手好不好。
那头始终静静地听她一再解释,道歉……直到她声音哑了,再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窘迫又绝望地停下来,问:“你在听吗?”
池以蓝静了很久,才轻笑一声,带了嘲讽似的。
“顾平芜。”他用很沉冷的嗓音唤她,说道,“决定已经做了,不能反悔的。”
“那是你的决定!”
她紧攥着手机,极力克制着语调,尽量平静地接着道:“可我不是杀人放火,难道就不配得到原谅吗?池以蓝,你不能否认我们在意彼此的事实,你还在意我,否则你干嘛要为了我最初接近你什么居心而生气呢,又干嘛又为了这个就提分手。”
“我有我的原因。”
“我不明白。”她抬手撑着额头,眼底充满血丝,几乎是要流泪的样子,可那一头看不到,她也不知道就算看到她的泪,他如今又会不会心疼。
“阿芜。”他说,“睡吧,一会儿心脏该不舒服了。”
她脱口道:“不要你管,你已经不是我未婚夫了。”可话一出口她就已经后悔。
果然,那头笑了一声,说:“你知道就好。”就挂了电话。
隔天金伯南和傅西塘要飞去其它国家玩,临别的聚餐自然少不了。
当晚吃寿喜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