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此玉怎么会?拒绝,等四人在破败的宫殿中会面,另外三个?人都?看?向辛渺,她才开?口:“目前虽然没什么其他证据,但是我根据藤颇塔吉的反应,大约猜到了一些事,还得和包大人佐证一番。”
她说:“这个从云州城走私大眠花粉到中原,让藤颇塔吉听话办事的人,恐怕是个?叫做般若的和尚,我以前在杭州和他认识的。”
展昭一怔:“你是说——”
“不错,当初我们认识他的时候,他法号朗方,是娥镜山庙中的一个和尚。”辛渺的目光移向姜此玉。
“他的真实身份是当年随古契国来访中原的小王子,真名应该是那多般若,而他还有?一个?姐姐,也就是古契公主。”
展昭和包拯的视线都?纷纷看?向了姜此玉,她在袖子下面握紧了拳头?:“我的母亲……她还有?一个?弟弟……”
姜此玉的神?色难以掩饰,哪怕是光线晦暗,也能听得出她声音有?些滞涩。
世人皆知,广燕王当初夺位大败,昔日手握阙金卫的沙场王者?拖着残败身躯离开?京城,他离开?的时候,身侧相伴一个?西域舞姬,任何?人看?了都?以为是失意之后?沉溺美色的堕落,但实际上,这个?舞姬是古契国的公主。
古契国的公主和小王子千里?迢迢前来献舞朝拜,却被卷入刺杀事件,先皇在酒宴上被下毒,所有?涉事者?被拿下,就地格杀,古契使团不幸地撞上了杨太后?为了夺位而炮制的阴谋之内,公主和小王子不得不流亡他乡。
正是这个?时候,古契国内有?王庭大臣夺权篡位,一下子就让这里?的王朝血脉瞬间变作亡国人,公主和广燕王的故事暂且不论,小王子本来是继承人,但是回去了也是一死,留在中原倒是可以,不过?杨太后?临朝当政,政治斗争激烈,古契西域小国,迅速被抛到故纸堆里?变得无人问津。
谁也不知道他如何?生存的,总之他成了个?和尚,但想必他是知道姐姐在广燕王府,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能相认。
或许是因为双胞胎生下来后?古契公主难产而亡,他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同时,王位被夺,他隐姓埋名在中原当和尚,也许是觉得不必去广燕王府打扰,毕竟双胞胎在广燕王府金尊玉贵,难道让他带着国仇家恨上门,要是广燕王忌惮牵连,干脆将两个?异族血脉的孩子藏起?来免得多生事端呢?
总之已经是往事,没有?深究的必要。
姜此玉捧着一豆烛火,身形在黑夜中宛如一尊塑像,静静聆听。
“我不知道其?中内情,但当初与他认识时,他不像是有?背景,会?去做这些事的人,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查出红花教与他有?牵连甚深,我不敢说他就是教主,但是地位恐怕不低,最差也是二把手。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藤颇塔吉对红花教言听计从,现在才知道,藤颇塔吉当年是和自?己的师傅随着使团来到中原献舞的,她是古契国人,般若才能命令她做事。”
所以红花教背后?的人或许是她的血亲舅舅,姜此玉恍惚了一瞬,感觉到一种强烈的荒谬。
要是前两年知道她在这世上还有?个?舅舅,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拉着姜子靥去找他,将他视作母亲留给他们最后?的礼物。
黑夜中沉寂得不像话,包拯不忍心看?姜此玉,却听见她开?口,自?然如常:“多谢告知,原来如此。”
安乐公主清了清嗓子,一语惊天:“投桃报李,我也告诉你们一件事。”
“叶孤城还在行宫中,我协助藏匿了他的行踪。”
“!!”展昭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包拯更?是瞪大了眼睛,只看?得见黑暗中缓缓扩大的一圈眼白。
包拯这一辈子可能都?没见过?这么多乱臣贼子在禁内乱窜,若他是皇帝或者?太后?,再怎么样也睡不安稳啊。
辛渺听了,忽然说:“那正好啊。”她只觉得脑子里?叮的一下,“倒是可以顺势用?他把般若给抓住。”
“你说说?”
展昭还在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辛渺仿佛是已经把法子都?想出来了。
“你们知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有?一战之约还未完,他们决战时,我想可以掩人耳目,让藤颇塔吉协助我引来般若。”
这个?计划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声东击西罢了,这和之前不同,辛渺还是想尽量低调地将般若抓住,不是她念旧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她觉得这事不止于?此,她甚至感觉到有?什么事被她忽略了,但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若是声势浩大地去拿住般若,她觉得必然会?有?糟糕的结果。
出了宫,天色大亮,如今暂时有?个?‘开?封办事处’可以供诸位商讨汇聚,府衙内,辛渺和西门吹雪刚打照面,她就说:“你现在还要和叶孤城决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