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是三四岁的孩童模样,五官栩栩如生,眼睛部位用漆点了睛,本该是十分灵动可爱的模样。但此情此景,再可爱的雕像,也无端多出了几分邪异。
金猊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没敢打草惊蛇,准备将襁褓还原就离开。
但就在他垂头还原襁褓时,那雕像却忽然咧嘴对他笑了一下,用清脆的童声叫出了他的名字:“金猊。”
声音钻进耳朵里,金猊只觉整个人如遭锤击,思绪和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就像被扔进了粘稠的水中,明明神智清明,却再无法控制迟钝的身体。
中招了。
他第一时间想要拿出引雷符破局,但迟缓的思绪让他的反应也变慢了,手伸出来,却像慢动作一样,迟迟没能碰到引雷符。
这时屋里已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赵大爷离开后又回来了。
对上这尊诡异的木雕之后,金猊已经不敢去想赵大爷那张慈祥和善的人皮之下藏着的是什么了。
他飞快思索着应对之法,因为紧张额头沁出点点汗珠。
脚步声越来越近,赵大爷的声音远远传来,却近得就像在耳边:“灵山啊,爷爷给你把拨浪鼓拿来喽。”
暖色的烛光蔓延过来,提着一盏新灯笼的赵大爷顿住脚步,看见维持着诡异姿势动弹不得的金猊,幽幽叹了一口气。
金猊:“……”
这是被发现了真面目演不下去要杀人灭口了吗?!
我要完。
他瞪大了眼和对方对峙,心里其实已经慌得不行,努力控制着右手去够腰间的引雷符。
快点快点,只差一点点了!
就在金猊在心里疯狂咆哮时,赵大爷动了。
他将灯笼放在地上,走到背篓边将里面的木雕抱了起来,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它:“仙师不是什么坏人,让他走吧。”
那木雕脸上露出人性化的表情,眼睛转向金猊,眨了眨。
金猊身上的桎梏顿时便消失了。
他按住腰间的引雷符飞快拉开距离,警惕地看着赵大爷:“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南槐镇上的猎户,祖祖辈辈靠山吃山,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了。”赵大爷用襁褓将木雕仔细包好放进背篓里。
“儿子媳妇走了,就剩下老头子和小孙子相依为命。我们没有害过人,不想为难仙师,也请仙师也别为难我们。”
他将背篓背在了背上,提起地上的灯笼,绕过金猊,往院子外走去。
金猊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追问道:“老林子,还有镇上失踪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你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