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庚寅既然是铁了心要闹下去,闹出的动静就肯定不会小。
焦头烂额的钱定邦把焦新平叫了过去,气急败坏地对他道:
“老焦,麻烦你再跑一趟定南,告诉狄匡,他要是再不收手,就不用回来了。”
焦新平道:
“万一狄匡真要不听呢?”
钱定邦沉默了。
“钱书记,我觉得狄匡肯定是找好了下家,才会这么有恃无恐,所以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焦新平又道。
对于焦新平来说,钱定邦就是拦在他前面的一块巨石,他心中肯定希望这块巨石能够腾出一个位置。
这样的话,他才有机会更进一步。
但是,他要想接替钱定邦,钱定邦对他的举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钱定邦黯然退场,他焦新平失去了这一大助力,更进一步的希望,微乎其微。
搞得好的话,他还能在现在的位置上再干一届。
搞得不好的话,他也只能挪挪地方,提前去人大政协养老。
钱定邦道:
“王庚寅真是得了失心疯,这么闹下去,他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了吗?本来我还寄希望于梁栋,以为那小子是个明白人,肯定会拦着王庚寅发疯。看样子,是我高估他了。”
焦新平道:
“我觉得梁栋应该是个明白人,他肯定也竭力劝过王庚寅,但王庚寅就是个老古板,能做出大义灭亲的举动,一点都不稀奇!我们之所以会做出错误的判断,是因为我们都进入了一个以己推人的误区,总以为王庚寅也会跟我们一样,做出正常人都会有的自私举动。”
钱定邦叹了口气,颓然道:
“我在燕京那边的时候,接触的不少领导都是王庚寅类型的人,他们虽然看起来有些顽固守旧,但这又何尝不是坚持原则的一种表现?到了蜃城后,我发现这边的人,思想跟燕京那边截然不同。不得不承认,沿海这边商业氛围更浓,大家的思想也比北边更加前卫,但是,我们不能不警惕一些可怕的苗头。前SL在解体前夕,?部分领导人纵容或直接鼓吹指导思想上的多元化,导致党内思想混乱,为敌对势力和西方思想的渗透打开了大门。而他们的领导人长期没有认识到国家建制上存在的巨大缺陷,导致理论上的贫乏和不成熟。再加上他们放弃了对思想领域的控制,出让了文化舆论阵地,导致人民群众对国家的宣传产生怀疑。于是乎,一个失去了信仰,失去了文化自信的国家,解体也就成了一种必然。”
焦新平也深有感触地说:
“在‘经济中心论’和‘人民中心论’的理论争论中,我们这边的许多人其实也认识到了‘经济中心论’的天然不足。‘经济中心论’的核心,就是片面追求经济效益,为了追求经济效益,甚至放弃了许多自主研发的机会。有很多人甚至拿西方经济学的‘比较优势’理论那一套,说服我们只发展西方需要我们发展的低附加值产业,而放弃高科技产业领域,以至于我们在高科技领域一直都被人卡着脖子……”
钱定邦笑了笑,道:
“咱们两个就别在这里讨论这些东西了,还是想想咱们接下来该怎么面对眼前的困局吧。”
焦新平道:
“我再跑一趟定南,先探探狄匡的口风,如果他答应收手,咱们就拿出足够的诚意,给王庚寅足够的补偿,尽可能地化解这场风波带来的不利影响。如果狄匡不收手,咱们就只能说服大家放弃这家伙另选他人了。”
钱定邦叹了口气,道:
“说来说去,都怪我私心太重,竟然想着让狄匡先去碰一碰梁栋,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焦新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