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白芍被眼中的红色箭头提醒,知道了来人正是沉睡了一年多的裴蘅。
李廷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不由后退了一步,让那些禁军让他保护在中间。
但当他看清来人只是单枪匹马时,又恢复了信心,且因为尴尬失态而怒火中烧。
裴蘅不在意在场其他人,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祝白芍,除了那天青色的身影外,其余一切都虚化成了背景。
他一拽马缰,马儿就停在了祝白芍身前不远处,哼哧哼哧打了两个响鼻。
她眉眼虽依旧妩媚,却似乎清瘦了许多。
祝白芍勾了勾唇,想对裴蘅露出一个笑,眼眶里的泪却不受控制的一粒粒落了下来,晕染在黛青色的眼睫上,挂在下巴上,说不出的凄美。
裴蘅躺了一年多,身体虚弱,刚才那射中膝盖的一箭已经用了他八成的气力,他本是不想下马在她面前露出不好的一面,但看到她落泪,一下也顾不得许多,弓挂回马上,他就翻身下了马。
身体踉跄摔倒之前,祝白芍已经冲过来抱住了他,顺便支起了他的身子,没让他失态。
“没事了,我醒了。”
男人声音有些许久没说话后开口的沙哑,却还带着些柔意,并不难听。
裴蘅抱着她,手臂竟慢慢又有了力气,力道深切。
祝白芍没问他别的,只是将脸颊埋在他脖颈处,任由泪水肆意淌落。
她知道他心中滔天的怨恨、悲恸,她知道他会醒,就是不知道具体时候。
果然,现在时机到了,他便醒了。
他的自我放逐也结束了。
那个眉眼带着戾气的男人走了,回来的是新的裴蘅。
两个人在这边你侬我侬,那边众人都已经看傻了眼。
不是,现在这情况也不适合演情深似海的剧情吧?
当裴蘅抬起凤眸淡淡扫过众多禁军时,有人颤声道:“九,九千岁……”
这个称呼让那些人又想起了被裴蘅支配的恐惧,有人扔下了手里的长刀,而后一声接着一声。
“参见九千岁。”
李廷傻眼了。
他开口想说什么,却被身侧两个禁军飞快卸了武器,踹着腿弯让他跪了下来,嘴巴也被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酸臭布条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