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吏与乡绅们闻言精神一振,千恩万谢地离开。打发走众人的刺史回头见大街尽头城门仍开着,便嘱咐道——
“这两日城中不太平,早早关了城门吧。”
城门守卫应声,去了城门处驱散仍徘徊在附近的百姓,五六人正要合力把城门关上时,忽然城门不动了。
守卫们转不动城门上的钢索,还以为是卡在哪里了,正要检查时,愕然发觉钢索倒绞,愕然看见竟是有一个晚来的外地人,独力又把城门打开了。
“……你?!”
“日头未落,行个方便。”
旅人的声音既沉而冷,守卫尚未作色,手里却是一凉,低头一看竟是一片金叶子,慌张间,连忙收入袖中。
“咳、咳咳!要入城就快点,今日上头查的严!”
略一点头,旅人牵了马入城,不多时,便隐约看见长街尽头,夜幕下陆家的灯笼在微微泛着雪息的风中轻摇。
她上回在此地与家人相聚时,他们尚且不识。
走过这条长街,就能见到了……可现在,似乎有些小麻烦亟待他去解决。
放开马缰,让那匹乌云驹随意离开,苏阆然步子一转,走向了一处巷角的酒馆处。
远远地,便听到不同于楚人的粗狂声音——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狠角儿,欺我西秦无人乎?!”
“好不容易趁这妖妇出京城!誓报我国仇!”
酒馆里七七八八地聚着一些江湖莽人,一身的匪悍戾气,却是个个武息沉雄,不似寻常人。
其中有人嗤笑道:“何必呢,我们又不是朝廷的人,这回是国中余下的那些易门之人恨不过,花了大价钱请我们来抓那妖妇。那妖妇可是贵得很,抓活的赏金百万,带死的封侯拜相,易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诸位有牌子在身的都有领赏的资格不是吗?”
“只怕有些蠢货在路上就耐不住动手了,怕只怕打草惊蛇!”
“放心,折花郎这小子向来稳得很,就算防得住我们,他那边可是万无一失……嘿~倒是听说东沧侯殊艳绝丽,便宜了这色中饿鬼。”
众人冷笑间,骤见有人站在门口不知多久了,惊觉在场众人竟无人发觉何时门口站了人。
按刀在手,为首的大汉定睛一看,只见这人腰间悬着的匕首乌金为鞘,不似中原所制,挑眉道——
“匈奴人?怎么看着不太像啊。来做什么的,若路过,今日你可走不了。”
苏阆然微微抬眼,扬手丢了面沾血的牌子在他们桌上。
“劫东沧侯,算我一个。”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