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跑得快,一天下来搜查无果,陆栖鸾只能带着密档先回了家。等到陆学廉回府,陆栖鸾看着她爹纯洁得像孩子的眼神,三思之下面不改色地编起了瞎话:“我去了之后那位马主簿就把我安排去整理一些旧档文献,没注意太多,放衙的时候听说是京里出了大盗,府卫都出去抓人了,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陆爹有点不相信:“你没捅什么篓子吧?”
陆栖鸾一脸无辜:“真没捅娄子。”
“篓子不篓子的先放一边,”比起这个,陆母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抓住陆爹就逼问起来:“今天你面圣的时候,跟陛下说咱闺女的事儿了吧?”
一提到这个陆爹就愁得慌:“殿上议事的时候,我还没提,陛下就先一顿狠夸,说是听亲卫提了栖鸾考试的事,表扬我会教女儿,等后天晚上朱雀门观灯的时候让我把栖鸾带过去给太子看一看。”
陆母一下子急了:“这……不是说皇族为避嫌不能跟女官通婚吗?!”
陆爹唉声叹气道:“那规矩是陛下定的,陛下要反口这谁能拦得住……”
陆池冰在一边听了好一会儿,终于发声道:“娘,您先别急,太子出身高贵,想必早就看惯了京里的名媛,只要我姐还是这么个皮样子,应该看不上眼的。”
陆爹怒道:“怎么说话呢?!你姐姐明明是闻名十里八乡的小仙女儿!”
陆栖鸾本能地附和道:“对,你忘了你那同窗当年是怎么从城西追你姐追到城东,最后差点跳楼的事了吗?”
陆池冰:“你还说!你抢了尔蔚兄的藏书,人家恨你恨到现在呢!元宵后我要去国学寺见他你可别跟着来!”
陆栖鸾:“诶他也来京城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年还有春闱的事儿?尔蔚兄年前就和我约好了要一同去国学寺备考,没准还能多交结些四海的文友。”
陆栖鸾欣慰道:“也是挺辛苦的,十四岁中秀才,十五岁中举人,熬到今年才轮到春闱,我还在想我这官儿是不是来得太容易些了。”
陆池冰白了她一眼道:“别得意,流外女官和有品级的女官是不一样的,你想和正经考科举的男人相提并论,可还需得考升品试,那就不是你背两部书就能过的了,不比考明经简单多少。”
陆栖鸾:“哎呦喂你不是对女官不屑一顾吗?怎么现在这么清楚个中详细,是不是终于良心发现为你姐操心啦。”
“走走走走我看到你这脸就胃疼,爹娘我去读书了,晚饭待会儿送我书房去就行了。”
陆栖鸾日常嘲讽完她弟弟,回头看她满面愁容的爹娘,道:“娘你就别操心了,我就没那个攀龙附凤的命,现在朝廷关心的是公主和匈奴和亲的事儿,听府里的人说陛下拖和亲的事拖了足有两年,其实是根本不想嫁公主。按我朝长幼有序的说法,太子不婚,公主也不能嫁,陛下想必也只是喊我这样一般的官家女去走个过场,不可能被瞧上的,您就放心吧。”
陆母眉头稍稍舒展,但还是不放心:“栖鸾啊……”
“您说。”
“要不你元宵那天穿得土气点?你觉得去年那套用来堵相亲的粉红大花配牡丹披帛的咋样?”
“娘,能容我说句实话吗?”
“说。”
“我觉得我打扮成什么样都没用,反正我出门前您总会让我多穿一条棉裤的。”
“对了你提醒我了,你今天早上出门是不是没穿娘给你烘好的棉裤?你对棉裤有什么不满吗?”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