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心多大,才能在别人的地盘上,还睡得这般沉。
真是……
岑砚说不上心里的嫌弃多些,还是无言多些。
但有这么个小插曲在,好像一下子双方就扯平了,岑砚忙碌半日的烦躁也散了些。
蓦的抬头,大片的姹紫嫣红撞入眼帘,春光耀耀,草长莺飞。
自然风光不讲道理地侵占视野,身处其中,岑砚的心也被裹挟着涤荡一清。
徐徐舒了口气,倒没再作弄庄冬卿,见边上还摆着把躺椅,岑砚也坐了下去。
庄冬卿是会选地方的。
阳光透过树荫斑驳洒在身上,暖意融融,平和温正。
岑砚难得地感受到了,
安宁。
伴随着耳际的绵长呼吸,试着闭了闭眼,阳光度在眼睑上,带来舒缓的暖。
闭目养神,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
庄冬卿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淡了些,伸懒腰,有什么从身上滑落,赶紧拽住。
是张毯子,保暖的,带着幽微的香气。
寻思着是六福给他搭的,庄冬卿也没多问。
打着哈欠起身,再度伸展双臂——
呼,他就说这里适合打盹儿,果然,睡得真好!
*
廊道上,简短休整过后的岑砚走在前方,柳七紧跟其后。
这次是往西厢的方向,向客厅去了。
柳七斟酌着用词,“主子,其实……”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刚开了个头,便得到了岑砚的回复。
岑砚只说了两个字,“闭嘴。”
*
当天下午,王府的马车骨碌碌又回到了大理寺。
毕淑玉哭得岑砚心烦,好在也不需要一直守着,劝说完,庄越的嘴犹如泄洪般,知无不言,什么都倒了个干净。
口供柳七都写了五六张出来。
月上梢头,岑砚看过,着人悄悄将毕淑玉送离。
就着这口供里的名字,连夜提审参与科考的毕氏子弟,不出一夜,毕家便被撕开了个口子,科考舞弊一案的实情露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