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冬卿挠了挠头,错觉,一定是错觉。
与此同时,柳七却见岑砚一心两用,嘴上答着院正,视线却又落在了学子之间。
规章讲完,院正邀请太子和定西王亲作一首诗词开场,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直夸得两人诗词一绝,天上有地下无似的。
太子很是受用,怡然接了笔。
岑砚也接了,但转头递给了一位文臣,奉笔的院正欲言又止,知晓岑砚近来连斩了三位官员的文臣战战兢兢,缄默中,到底认了下来,硬着头皮与太子同台竞技。
这么点儿插曲,岑砚再抬头,不见了庄冬卿。
视线抬高,瞧得一片衣襟没入转角,思忖须臾,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作诗的太子身上,悄然离场,跟了上去。
*
庄冬卿是被季公子喊走的。
准确来说,是他的小厮。
本就好奇这季公子是何方神圣,这下更是瞌睡碰上枕头,正合庄冬卿的意。
庭院树木茂盛,折了几个弯儿,不多时,周遭就安静下来,宴会高涨的喧闹声不仔细去听,几不可闻。
庄冬卿的心,也在这份清幽里变得宁静。
在靠近荷塘处停步,小厮比了个请的手势,树丛后隐约能瞧见一个人影,思及应当是某个皇子,庄冬卿吞咽了下,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视野骤然开阔,湖面化了冰,碧波微漾。
一身藏蓝的男子宽袍广袖,临湖而立,微风徐来,衣袂浮动。
看似随意的站姿,却也肩背挺拔,独具风流。
转过身来,冲着庄冬卿拱手作了个揖,言笑晏晏,张口便呼,“冬卿兄,别来无恙~”
“……”
庄冬卿还礼,也扯出个笑容,唤道,“季公子。”
旋即注意对方手中拿了把折扇,眼下天气虽然回暖了,却还远不到需要使用折扇的地步,应当是参加春日宴,附庸风雅,席间不少学生也有。
湖边另一侧,隐在灌木中,一路跟来的岑砚扬了扬眉。
季公子?
他倒是不知道李央什么时候姓季了。
有点意思。
“淑妃娘娘姓季。”柳七低声补了句。
点了点头,岑砚抬手示意他安静。
湖边的庄冬卿和季公子互相寒暄了几句,庄冬卿撞了头不认人的事,又双叒地被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