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许是几百几千年后,姜临杀人证道,问鼎天下,足下尸骨如山,满目疮痍的天下,只有他一人而已。
然而当时他太过年少,不懂姜临未来满目萧索孤寂的神情,只看见了他登临绝顶的威风。
风澈只觉得胸腔一股怒火喷涌而出,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浑身放在冰里滚,心放在火上烧,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化成汪洋大海,冲垮了他的理智。
怎么会是姜临呢?
那个不争不抢的姜临,万事不屑一顾的姜临,放在人群里黯淡无光的姜临,又怎么会因为想要问鼎天下,杀尽天下人呢?
风澈浑浑噩噩,全身上下冒着火,足下缩地成寸阵图开启,一阵旋风似的冲到姜临面前。
他鬓角的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因为太过情绪激动,本就上挑着的,微微带着薄红的眼尾弥漫上了一抹绮丽的红,甚至连平日里白得如瓷的肌肤都熏上了红色。
他手中灵力聚集,一指弹开逼在姜临喉咙处的剑,一双眼没有因为过于昳丽的形状而显得媚俗,反而因为眼神凌厉如刀让人望而却步。
风澈张张嘴,不知何时嗓音沙哑生涩了起来:“姜临,我们比一场。”
姜临沉默无声地站着,抬起眼认认真真地凝视风澈,对全场沸腾的声音充耳未闻,修长的脖颈上被利剑划出的一道细小的血口随着喉结滚动缓缓渗出血来。
他黝黑的眼望不见底,风澈突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看穿过他。
姜临垂下眼,轻飘飘的声音落进风澈的耳朵里:“我打不过你。”
风澈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那也比。”
姜临头低得更深:“你何必……”
风澈厉声打断他,坚定的眼神与他对视:“拔剑!”那声音,不容置疑也不留余地,紧紧相逼,姜临几乎退无可退。
全场议论的声音骤然一顿,全都被风澈此时震慑住了。
风澈这个二世祖,平日里虽然风流放荡,学堂的理论课业不是很上心,但风家家主留的必然完成得尽善尽美。他奇门天赋卓绝,加之修炼方面还算用心,修为早就领先了同龄人许多。
平日里风澈鲜少入场比试,在场各位都心照不宣,那是给在场各位留着同门的情面。
可他偏偏,要和这吊车尾的姜临比试,而姜临,还是一贯受他庇佑的跟班。
他明明最见不得谁来羞辱姜临,姜临受欺负一下,他都要成千上万倍地还回去,怎会今日疯了一样,将矛头都对准了姜临。
姜临手抚上剑,半晌拿了下来:“今晚子时,去我院中。”
风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和窥见的那道绝世独立的身影重合,只觉得一腔血都要冷了下来。
子时,风澈气势汹汹地走进姜临院里之后,发现姜临早已设下了层层结界。
风澈越发觉得这小子心虚藏拙。
风澈一抬手就是他此刻能施展的威力最大的阵图,雷元素为众元素攻击之首,刚刚达到中级的“千钧霹雳”更是号称单体攻击最强的奇门阵图。
紫色的霹雳仿佛撕裂空间,一路蜿蜒而下,姜临举起了手里的剑,剑尖和霹雳交汇,紫色的弧光奔涌四射,部分电光顺着剑身甚至钻进了姜临体内,他竟然凭借着肉身堪堪受了这一击。
姜临一出手,就暴露了他的灵力储存,周身的灵力波动还不如风澈十二岁那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