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不见,他消瘦了一大圈,眼窝也深陷得厉害,看得她心里痛快。
她轻轻地划了一道,鲜红的血痕倏然涌出。他们近在咫尺,她清晰地嗅到那股血腥气,勾起笑来:“疼么?”
齐轩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的怒色终是淡了,一分分地化作恐惧。
她嗤笑,手上短刀挪了挪,搭在他额头上,慢条斯理地又割了一刀,再问:“疼么?”
“阿婉……”他哽咽起来,额头上的鲜血渐渐淌到眼睛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令他更加惊恐,“阿婉……阿婉你别……”
他张惶着摇着头,想躲开她的下一刀,她便也不执着于那张脸,刀又挪了一挪,凑到他的肩部。
齐轩惊慌失措:“阿婉……阿婉!朕昔年多有无奈,这些年……朕带你不薄,你就……你就没喜欢过朕吗?”
“陛下好雅兴。”秦菀抑扬顿挫,上挑的美眸微微眯起来,“这会子还有心情追问这些。”
语毕,她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狠狠刺进他的肩头,惨烈的叫声响彻卧房。
“我怎么可能喜欢过你!”她忽而怒问,利刃拔出,转而再度刺下,“我每一天都盼着你死,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一百二十七刀,她最终在他身上动够了一百二十七刀。
鲜血淌了满床,单薄的床褥几乎兜不住,血一滴滴地坠到地上,黏黏稠稠的,慢慢积成了小小的一汪。
最后一刀,她割了他的喉咙。
那猩红的鲜血啊,像个小小的泉眼一样,汩汩地流淌出来,流了很久。他双目大睁,抽了好几口气,就像先皇后离世时那般。
最后,他就这样大睁着眼睛断了气,那泉眼也不淌了,留下一片难看的血污。
秦菀摇摇头,心疼这被毁的床褥与枕头。继而再次动了刀,耐心地将他的头颅割下。
头颅离了脖颈,又淌出了些诡异的稠浆,或红或白,染脏了她的衣裳。
秦菀只作未觉,抱起那头颅,手中的刀又赐下去,沿着头皮一下下地划,然后放下刀,又一下下地剥。
就像是……
就像是剥柚子。
她不知剥了多久,终于将那颗头颅剥净了。皮被丢在脚边,只余一颗头骨托在手里。
她眯起眼睛,认认真真地端详那颗头骨,端详了许久才真真切切地让自己相信,一切都结束了。
——她杀了他,而且将他剥成这个样子。
——据说死无全尸的人找不到投胎的路,那他应该再也不能往生了吧。
她素手轻托着那颗骷髅,忽而发出了笑。一声又一声,一声比一声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