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岱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轻声问:“丘丘呢。”
“保姆带回家了。”
“瞿承尘呢。”
瞿慎走了过来,冷声道:“他被拘留了。警察要见你,你听好了,见到他们之后,说自己现在很混乱,记忆混乱,语言混乱,暂时没有办法录口供。”
“我的记忆和语言都没有混乱,我知道从头到尾发生了什么。”
“我们要先研究这件事的最佳处理方案。”瞿慎命令道,“你说什么,由我来决定。”
沈岱不敢置信地瞪着瞿慎:“你儿子现在躺在里面急救,你不想把凶手送进监狱,你要研究什么方案?应付媒体的方案还是稳定股价的方案?!”
“这是我们瞿家的家务事!”瞿慎厉声道,“你这个外人还没进门就惹出这么多麻烦,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闭嘴。”
梁芮转过身来,激动地说:“你什么意思,瞿承尘伤的是末予的腺体,这已经不是争权夺利,他想毁了末予!这还是什么家务事?这是刑事案件!”
瞿慎的脸色极其难看:“你们懂什么,难道我不想弄死他吗。这件事牵扯的太多,不是简单的把他送进监狱就能解决,老大为了保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慎。”
沈岱深吸一口气,他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这些豪门之中千丝万缕的利益牵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被牵扯的其中一个提线木偶,可是他们似乎已经没有退路。在见识了瞿承尘的疯狂后,他相信了他们对于顶级alpha的所有评价,那是一条注定极端又凶险的路,可为了与生俱来的尊严与荣誉,他们不惜一切都要走下去、斗下去。
顶级alpha究竟是基因的王者,还是本能的奴隶。
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了,他也的确没有心力协助警察,他满心只在祈祷着瞿末予的平安。
沈岱用消极的态度应对完警察的询问,天已经亮了,瞿末予长达五个小时的手术也结束了。
看着手术室的灯熄灭,封闭的大门被打开,沈岱感到两条腿发软,他看着走出来的医生,仿佛等待的不是瞿末予的伤情陈述,而是他的生死审判。
满脸疲倦的医生带着些许放松的表情:“手术做的不错,他的腺体功能暂时是保住了。”
瞿慎和梁芮顿时都红了眼圈。
沈岱的后背抵着墙,心脏狠狠地震了几下,双目顿时酸涩不已,眼前很快就模糊了。
“不过我不能向你们保证,他的腺体一定会恢复,或者能恢复到以前的多少,之后的康复跟手术同等重要。”
“他的信息素会受影响吗。”瞿慎急道,“他可是S级alpha。”
医生苦笑道:“如果腺体都不能恢复,哪儿来的信息素呢。”
沈岱低声道:“谢谢医生,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他现在要在ICU观察24小时,之后家属需要怎么配合康复,病人需要怎么配合治疗,我们都会一一告知的。”医生安慰道,“S级alpha的腺体都很强韧,我们还是抱有信心的。”
沈岱点点头:“谢谢您。”他的声音突然轻颤不止,他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