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接过,神色冷淡:“还有别的事吗?”
这一幕重复NG了三回,庄钦又喊了“Cut”,忍不住纠正她的情绪问题:“父亲去世,如果你要去演感动和悲伤,这是很难的,也很难引起共鸣,你得演‘恐惧’而不是‘悲伤’。恐惧即将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体会这份陷入无边黑暗的恐惧感。”
“没、没了。”小刀在面对他的时候,很想气势强硬一些,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要矮一头,无论他怎么穿增高鞋都不行。
“Cut,”庄钦对女演员说,“你走得太快了,镜头没有抓到。”
“很好。”李慕准备把门关上,小刀忽然一只脚伸进去,挡住了他关门。
女人站在丈夫的尸体前,悲泣,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女儿大步冲进来,神色仿徨:“妈。”
李慕看着他。
庄钦喊道:“A!”
小刀把脚收回来,有些窘然:“没、没事了……”
客串场记的助理打板,演员酝酿情绪。
“师弟。”李慕这么喊他,并不是威胁的语气,平静地说,“你师哥,是我的人,收起你的心思。”
庄钦回到监视器后面,先看打光效果,确认无误后,拿起了属于他的导筒:“各就位。”
语气虽然平静,但眼神却有股冰冷的戾气。
小演员点点头,应了。
小刀一呆,脸上浮起被人看穿的恼怒,眼睛有些红。李慕定定地盯住他两秒,把门关了。
庄钦之前面试了三个小演员,这个是他选出来的,但年纪太小,有太大的不确定性,庄钦也不知道这一幕戏要拍多久,但肯定不能让小演员想象自己父亲死去从而诞生的感情,对成年演员而言这种体验入戏都伤害很大,更别说是小孩了。
李慕丢了他送的水果,庄钦洗完出来:“刚刚是不是有谁来了?”
庄钦温声对小演员说:“之前教过你的,养的小金鱼死了,像你面试的时候那样就很好。不用哭,也不用真的把床上的人当成爸爸。”
“礼宾来送了浴巾。”
小演员抬头看了父亲一眼。
庄钦“哦”了一声,忽然摸到自己头发上好像洗发露没有冲干净,就回浴室又冲了一次,李慕帮他擦了擦头发,庄钦还在和演员发消息确认明天的拍摄计划,眼皮子打架,李慕还在给他擦头发,他坐着,身子一歪就睡在他怀里了。
小演员的父亲说:“你就想象一下,床上躺着的人是爸爸就行了。”
做导演比当演员辛苦多了,庄钦自己做了,才知道郭宝箴那么坚持了几个月有多辛苦。
“跟哥哥来这边,你等下就坐在这里,不要动就好。”
一周后,师姐的戏份拍完,她和小刀一起离开,庄钦给小刀转了一百万过去,没两天又收到转账消息,小刀把钱给他退回来了。
小演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