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中,梁知舟自信强大,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可以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人忍不住去追逐、去仰望。
但是梦里的梁知舟失去了所有的锐气与锋芒,沉默甚至卑微着。
从乐平侯府到镇国公府,一共是五里的距离。
他始终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在迎亲进门之后,他在门前收礼的台子上递过去一个红封。
足足有十万两的银票。
负责登记的小厮吓了一跳,问:“这是哪家的礼?”
梁知舟沉默了很长时间,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地不像话。“是女方的,我是……她哥哥。”
小厮还想要问什么,他就已经转身离开。
虞念清想要追上去,才走了一步路,周围的景色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变成了破败的荒院。
身穿玄色劲装的梁知舟从外面走进来。
他刚刚应当经历过一场鏖战,手臂处简单包着一条白布,鲜血从中不断流下。他却恍若未觉得,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色帕子,里面包裹着两根珍珠步摇。
步摇十分精美,和这荒凉的院子格格不入。
他用手指拨了拨步摇下的珍珠流苏,坚毅的面容瞬间柔和下来,朝着里面走去。
他叫了一声名字:“……”
——
“皎皎。”
她猛然从梦中惊醒,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梁知舟。
“怎么做噩梦了?”梁知舟伸手碰了碰她的脸,接着朝着下面探了探,觉得体温正常,才顺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今日进宫,锦服还没有脱下,身形挺拔,气质矜贵,身上的气度是顶级世家培养出来的。
手握权柄,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官场之中。
和梦里是两个样子。
她不由觉得恍惚,还在想最后那一声“皎皎”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当中的梁知舟在唤她。
屋子里炭盆还没有撤走,温度有点高。
女子原本皮肤白皙,温度上来之后,脸颊带着绯红。一双眸子如同被清水润洗过,含着一层水光。又因为沉浸在思索当中,表情发懵,无辜当中又带着纯情。
他的喉咙有几分发紧,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小姑娘逐渐找到自己的意识,朝着他看过来。
杏眼圆睁,风情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