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绪回笼,叫人进来用水。
上午时,她要做的事情还算多,忙忙碌碌让自己一刻不得停歇。等午饭过后,手头上的事情结束,她又不可避免地纠结起昨天梁知舟提出的那个事。
明日合婚的结果就会下来,等到那时候差不多就要定下来商量婚期,想要反悔的难度又要大大上升一个等级。
要是同意梁知舟所说的那个合作,今日就是最后的期限。
越临近黄昏,她的心情就越焦灼,脑海中总是不断回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疑心那是一个预知梦,提醒她父亲能不能找回来和梁知舟有很大关系。
正是因为如此,她不断地问自己:“真的要赌一把吗?”
——
如意坊今日歇业,对外说是东家有喜事。
一般东家有喜事,就主动给店里的顾客让上几分利,让大家都沾沾喜气,怎么你家反而同别人家不同。
又不少人这么问,董管事只是笑笑不说话,一直在门口的位置守着,却不曾将店门关上。
他从上午等到了下午,眼见着天渐渐都黑了,才指挥店里的人将店门关上,转身要去二楼向自己的东家复命。
只是刚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店里突然来了一位穿着极为低调的姑娘。
那位姑娘戴着帷帽,声音却是极为悦耳,“管事,你们东家呢?烦请你通传一声,说是有人来赴约了。”
董管事眉眼立即笑开了,极为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东家现在还在如意坊没有离开,小人现在就领着您过去。”
虞念清最后还是选择过来了。
反正她现在的处境的的极为不好,某些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死路一条。现在既然能换一种方式,说不定抓住一线生机,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过她还是对梁知舟极为忌惮,对他一种本能的畏惧感。当跟着管事一起走进屋内时,她才将那些杂念都压下,打起精神来应付接下来的拉扯。
入了室内,她闻到一股熟悉的熏香,抬眼就看见男人坐在一边。他的面前放了一张已经摆满棋子的棋盘,白净的指尖夹着一枚黑子,迟迟没有落下。
听见动静,他倒是抬起头,一双凤眼轻挑起,果断将黑子落在棋盘上,才说了一声:“你来了啊。”
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一点儿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过来。
虞念清对此倒是心定一点,直接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她稍微扫了一眼棋局,会想到他刚刚落子的位置,倒是将黑子的颓败之势挽回,反而呈现出龙腾虎跃之势,白子落败几乎成了定局。
都说人的心性在棋局上能够体现出来,她对面前的男人更加警惕几分。
她开口问:“昨日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梁知舟笑了声,伸手将棋子一颗颗捡起扔进棋笥中。
棋子碰撞发出极为悦耳的声音,虞念清却逐渐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