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点小小的细节,便能感觉到摆设者对于当前生活的满意和热爱。
赵鲤嘴角噙着笑,从那花盆收回视线,落在面前的一盏清茶上。
她轻轻抬起茶盏,抬袖掩面凑到唇边,随后又再搁下:“好茶。”
王举人面色铁青,坐在她的对面:“不知这位姑娘,你究竟是谁,到底有何事?”
“问些旧事。”赵鲤不和他绕弯,“十五年前,是王举人你退了林家小姐的亲对吗?”
王举人皱紧眉头:“是又如何?”
“虽说林家小姐是我未婚妻,但她身患恶疾,我退婚合情合理。”
王举人说道:“事后想不开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
赵鲤看着他,这人依然是那样正气的模样。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您夫人呢?”
她这话题的跳跃,让王举人一愣,门外传来一个温婉的声音道:“不知这位贵客找我何事?”
一个妇人走进来,她虽上了年纪,却保养极好。
肤色白皙,眼角几丝笑纹,一身长久舒心日子养出来的从容气度。
“听说,夫人你本是百越之人,现在倒是一点都听不出口音。”
赵鲤轻轻挑了挑眉,那妇人闻言面色一沉。
赵鲤却没有顾及她感受,继续道:“当时,你被贩到盛京私寮为娼,是林家小姐林玉救了你,让你成了她的贴身丫鬟。”
“不知道昔日林小姐,看见自己买回的丫鬟做了未婚夫的正头娘子,人模人样登堂入室会作何感想?”
“够了!”
那妇人还没说话,王举人先拍案而起,显然对这夫人是十分爱敬,容不得旁人说半句。
“蓝儿已经还籍良家,那些陈年旧事早已过去。”
“若是有人要打抱不平,恕不接待,请离开我家!”
随着他这一怒,数个持着棍棒的护院涌了进来。
护着赵鲤来的郑连跨步上前,与这些家丁对峙。
“过去了?”
赵鲤没受这气氛的影响,依旧端坐在椅子上。
她抬眼看着躲在王举人身后,拽着他袖子的妇人,勾起唇角:“你户籍上登记的名字,叫林蓝?”
“一个百越奴隶,哪里会有姓,是从了林家小姐的姓对吗?”
“住嘴!”王举人又是一声怒喝,对左右护院道,“快去报官!将这些人赶出去。”
“一个私通未婚妻丫鬟的恶心玩意,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赵鲤柔声反问。
她其实并不很想和他这么好声好气,奈何身体未愈,中气不足。
“当年林家小姐面上生疮,风言风语说是她不检点患了脏病杨梅疮。这谣言从何而来,你心里没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