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林中昏暗,黑犼倒在地上颤动,还没有彻底死去,生命力顽强,但已经不足以伤人。
黑衣男子站在对面,身体摆动,迅速接好断骨,他没有掩自己的惊容,道:“金身术虽然很厉害,但是却很少有人去练,一是见效奇慢,动辄需要几十年才能有成,二是稍有差错身体就会出现大问题,伤了自身。”
他盯着王煊,对方的金身术分明练到了第四层后期,最起码需要耗费三十年以上的时间,可对方现在才二十出头。
“你是怎么练成的?”他双眼炯炯有神,心中难以平静,有种强烈之极的渴望,迫切想知道。
“你为谁来杀我?”王煊冷静地问道,他不认识这个黑衣人,对方五十多岁,两者间从未有过交集。
他认为黑衣人的背后还有人,是替别人出手来杀他,依旧不算是正主。
黑衣男子面色平静,道:“今天如果你赢了我,这件事也不要查了,到此为止吧。找灰血组织杀你的人是我,最后亲自动手的人也是我,你可以认为我就是幕后的主使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王煊的眼底深处有淡淡的金光一闪而没,这是金身术有成的体现,让黑衣人愈发的渴望,想知道他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黑衣男子并不是想练金身术,而是想弄清楚是否有什么秘法与捷径,真要弄清楚的话,旧术有可能会在这个时代重新焕发出璀璨的光芒。
他练旧术数十年,艰难地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这个领域少有的大高手,但却深刻的明白,到了这个层次后,差不多路尽了。
王煊十分冷淡,道:“你来杀我,还不愿透露背后的人,我凭什么告诉你?”
黑衣男子舒展身体,活络筋骨,道:“身为练旧术的人,我也是看你年纪轻轻就走到这一步,才好言提醒,如果是你最后活着离开这里,查到我这一步就算了,事情到此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你平静地过完此生,不要去想着揭开什么,应该不会有人再针对你。”
王煊心中有怒火在升腾,他虽然低调,平日不怎么喜欢惹事儿,但是这样被人一而再的袭杀,最后还要他忍着,不要再去主动追查,这样才能保平安活着?
黑衣男子轻叹:“我们走旧术路的人真的不容易,尤其是在这个时代,路彻底尽了,即将被新术全面取代,我很不甘心,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想蹚出一条路,执着到近乎魔怔。”
看得出他不像是作态,而是真的有些感触,对旧术这条路有很深的执念。
黑衣男子并没有急着动手,接着道:“自从得知,我们旧术这个领域传说中的某部经文出现,却被束之高阁,只是彼辈的文物收藏后,我就按捺不住,想要接近,希冀得到,从中一窥真义,找出羽化真仙的秘密。”
王煊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
“所以我有意接近,并知道那家有人言语间对你不满,恨不得杀了你,我就自己主动靠上去了,委婉的表示,作为一名学者,教授,可以‘教育’你,同时暗示我想看一看他家的那本古册。”
当听到这里后,王煊皱眉,回想认识的那些人,他依旧想不出是谁,他从来没有与人有过什么深仇大恨。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得罪了谁,非要杀他不可。
同时,他也有些惊讶,黑衣人竟然是一位学者,是一位教授,看样子身份有些复杂。
黑衣男子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道:“有段时间,旧术还不算没落,我作为一个旧术研究者,在新星的大学里也带过一些学生,有时更是被人请去为一些身份不一般的老家伙们讲解怎么养生,可以说当时还是有些名气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王煊明白,在新术没有全面公布与崛起前,旧术确实被重视了一段时间,旧土的先秦竹简等都被财阀与各大研究所瓜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