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的演员不在现场,搭戏的人要另找,盛檀为了避免陆尽燃笑场,排除了男性,专门挑组里很漂亮的一个姐姐帮忙。
姐姐在娱乐圈什么风浪没见过,结果在陆尽燃这边一直脸红,被全组取笑。
她不是演员,所谓的搭戏,只是在旁边安静站桩,仅有的用处,就是说句台词,和到最后一幕时,做出一个离开的动作,然后陆尽燃追着去牵她手,落泪。
站位安排好,其他一切就绪,盛檀按下莫名加快的心跳,笔直凝视着站在空地中间的陆尽燃,说:“开始。”
盛檀并没有抱什么期待,甚至做好了弄出笑话,赶紧停止这出闹剧的准备,然而她尾音消失后,陆尽燃的神色变了。
变得了无痕迹。
不是所谓的一秒入戏,起范儿似的演技,是自然到看不出他在演,但偏偏能明确感受到,他在众目睽睽下,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不同于他本身的干净乖巧,而是压抑,偏激,受尽煎熬,隐忍到发疯边缘的孤苦少年。
他没看搭戏的人,专注对着盛檀的方向,给她演出。
那些盛檀想象过,但从未在任何试镜演员脸上见过的真实感,一刹那击中她的神经。
她忍住身体反馈出的细微战栗,不闪不避地直白审视陆尽燃。
渐渐她意识到,全组都在发愣,因为大家跟她一样,透过他,看到了立体的,活着的苏白。
现场唯一还正常的就剩下搭戏那位姐姐,她紧张等着自己戏份,掐着时间说台词:“好,我不会再管你——”
接下来陆尽燃就要去牵她的手。
但竟然没牵到。
那位姐姐还小鹿乱撞等着,结果低头一看,陆尽燃离她更远了。
之前的沉浸感被这一幕打破,盛檀拧眉:“这部分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陆尽燃还是失败,比对方走得快了两步,依然没牵到。
两段戏天差地别,磨得人无比焦心。
盛檀指尖敲了敲桌面:“陆尽燃,怎么回事。”
陆尽燃摊开自己左手,指骨修长,肤色匀白。
他扭头望着盛檀,走出苏白压抑的影子,有些难为情地,无辜地问。
“对不起盛导,我没跟人牵过手,不会,这个动作,你能教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