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二的面部淤血发绀、肿胀,尸身冷却的远比正常情况来的慢,掰开嘴之后也有玫瑰齿现象,并且颈部没有明显勒痕和损伤,确实很符合意外窒息死亡的特征。
可她还是觉得刚才杨家兄弟的态度有点怪,莫非是自己多心了?
晏骄摇摇头,取了两根棉签,分别往死者咽喉深处和鼻腔里探了探,然后发现棉签上竟然沾了血水和肌肉组织!
白宁低低的啊了声,“是中毒吗?”
晏骄闻了闻味道,“不太像,没有什么异味。”
若是毒物,大多会在人体内部产生化学反应,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特定的味道,可这个,竟然只有血腥味。
白宁一看她这个动作就猛地抽了口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唉,这样多脏啊!”
晏骄失笑,故意逗她,“后悔跟来了吧?比一个更脏更恶心的时候多着呢!”
她换了棉签,又探了一回,终于有了新发现:
两粒新鲜的小米粒。
贾峰和白宁正诧异间,就见她冷笑一声,忽然转过身,对小八比了个放飞的动作。
小八点头,去树后面用随身携带的纸笔飞快写了几个字,绑到信鸽腿上,撒手放出。
等他做完这一切,晏骄才有空跟贾峰和白宁细说:“杨家两个儿子口口声声说他们父亲昨天晚饭之后就没有再进食,可这小米却这样新鲜,难不成是自己飞过来的?”
“还有这些,”她指着包有棉签的油纸包,“若果然如他们所言,为何没有痰的痕迹,反而有这许多新鲜血肉?”
她是必然要申请解剖的,可照眼下形势看,杨家人必然反对。
他们只有一行四人,而光杨家人就子孙数十,万一再蛊惑了其他乡邻,一旦冲突起来,或是他们受伤,或是证据被毁,就都不美了。
倒不如先拖延一番,等庞牧派的人来了,再大大方方的提出解剖,也可以顺便将疑犯押回去。
稍后本地族长也闻讯赶来,晏骄绝口不提证明文书的事,反而满脸不耐和倨傲,“天寒地冻,我们一行四人大清早过来,忙活了这许久……”
她还没说完,族长已经闻弦知意,忙赔笑道:“是极是极,几位大人辛苦了,不如这样,且先去老朽家中稍事休息,也吃口热饭。”
晏骄慢吞吞的嗯了声,又故意仰着下巴看他,“你倒还是个知理的。”
杨家兄弟急了,才要说话,族长先就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骂道:“白长了年纪,也没个眼力见,不知大人们办差辛苦么?”
说完,就殷勤的将晏骄四人请走了。
虽说是吃饭,可四人都心不在焉的,白宁甚至趁村长不注意,偷偷拔下头上发簪试了试毒……
飞鸽传书果然好使,晏骄他们的饭才刚吃完,就听外头慌慌张张的进来通报说:“不好了,族长,忽然来了一大队官兵!把,把二叔家给围住了!”
族长大惊,下意识看向晏骄,喃喃道:“这,这是怎么说的?”
晏骄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热茶,站起来活动下手脚,忽幽幽道:“正戏开场了。”
竟是庞牧亲自带着齐远杀气腾腾的来了,吓得杨老二一家人都哆哆嗦嗦跪了一地,杨贵和杨兴更是汗如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