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牧叫人取了十两银子和药给他,“为衙门办事,必然不会亏待你,只一点,嘴巴要严。”
那狗鼻子活了大半辈子,受尽白眼,自认也没个人样,可如今竟然也开始为衙门办事了!
他喜得浑身发痒,也不觉得疼了,又颠三倒四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这才跟着韩老三去了。
一出门,他就将那两个五两的银锭子分了一个给韩老三,又点头哈腰道:“多谢三哥提拔,没想到我狗鼻子竟也有这一日。”
韩老三只怕没机会表现,又哪里瞧得上区区五两银子?又推还给他,只是笑道:“你自己拿皮肉换的,三哥要这个却成了甚么王八?大人给的,你只管揣着就是,只要好生干,好日子还长着哩!保不齐什么时候呀,外头的人也要叫你一声狗爷!”
狗鼻子被他三言两语勾了魂儿,果然顺着想了一回被人尊称狗爷的情景,喜得口水都要流下来,越发赌咒发誓的要卖命了。
韩老三看着他,只觉便如同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倒也难得有了几分真心,当即点拨道:“那位大人是个务实的人,你我说的再天花乱坠也不管用,我冷眼瞧着,只要咱们将他老人家吩咐的事做好了,有些用,还怕没有出头之日?”
狗鼻子如今唯他马首是瞻,点头如啄米,当即胡乱涂了药膏,又改了装束,带了另一个人去客栈外头蹲守去了。
又过了两日,大雪忽降,狂风大作,漫天雪花被吹得哗哗作响,直打的人脸疼。
晏骄看了一阵,觉得这个天气只怕也出不去门,倒是应该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摆一个咕嘟嘟冒泡的热锅子,痛痛快快放开膀子吃一顿。
吃到浑身冒汗,再来一点酸酸甜甜的山楂饮,看着外面大雪纷飞,想想就舒坦。
谁知正熬骨头汤呢,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兵甲摩擦之声,却是前所未有的人马调动。
她心头一动,忙取了新得的大氅披上,急匆匆出了院门。
风很大,雪花疯狂的往脸上拍,晏骄被刮的晃晃悠悠,眼睛都睁不开,没留神一脑袋扎到一个人身上。
“晏姑娘?”是齐远,“这个天儿你出来作甚!”
晏骄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呛得咳嗽几声,忙拿袖子捂住嘴,大声道:“是出事了吗?”
“我们要去抓人,”听到动静的庞牧过来,表情严肃道,“你跟我娘都在院子里待着,别去外面。”
晏骄头一次见他这样郑重,莫名紧张起来,“很棘手,是不是?”
庞牧犹豫了下,到底点头,“狗鼻子说看见那人在做土炮。”
不能再等了,一旦土炮做成,指不定又要伤多少人。
晏骄猛地瞪大眼睛,“土炮?!”
这他娘的可就超纲了啊,怎么能动用热武器!
“你也不必担心,”见她这样,庞牧反而笑了,“我以前对着大炮的时候多着呢,土炮又算的了什么?你只管等着我回来吃饭就是。”
见他这样从容镇定,晏骄疯狂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平静下来,当即点头,“那好,你,你们可都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啊。”
庞牧笑笑,眼神温柔,“好。”
齐远捂着腮帮子,默默别开头。
他娘的,倒牙了。
晏骄一步三回头的原路返回,走了几步,到底不放心,又转身看着他们,见庞牧果然还站在原地,定定看着自己,也笑了。
“我等你们回来吃饭!到时候叫着图大人和廖先生一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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