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似乎没有怀疑自己,姜婪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肯定不能说其实是我太饿了没忍住直接把对方给吞啦。就只能顺着应峤的话装出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简单把梦里的情形描述了一下:“……后来它不知道怎么忽然跑了,我就从梦里醒了。”
他小心试探:“它到底,是什么呀?”
应峤想了一下,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便道:“是一株开了灵智的太岁。修为不算厉害,但它身带气运,能够蒙蔽天机,很难寻到行踪。”
太岁?
姜婪一瞪眼睛,忽然想起来之前那股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
难怪他总有一种熟悉感呢,大约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吃过太岁的!那时候他还没有被大哥捡走,独自在外游荡,曾意外抓到过一株太岁。那株太岁当时装神弄鬼地杀了不少人,他躲在后头黑吃黑,把太岁逮住了。
太岁肉味道鲜嫩,又取之不尽,他把对方关在自己的窝里,吃了好长一阵子。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让它给跑了,害他又要出窝重新找吃的,那时他还伤心了好几天。所以到现在都还有印象。
想不到竟然还有再碰见这株太岁的时候。可惜案子被应峤老板接手了,不然还能再趁机吃个肚饱。
想到这里,姜婪不由沉痛扼腕。
应峤见他呆呆的,只以为他被吓坏了,将他的手机拿过来,存进自己的号码:“下次再碰到它,直接给我打电话。”
姜婪眼珠迟缓地转了转,下意识想说找了你那我吃什么?
话到嘴边忽然顿住,想起自己才装成了一只弱小无助的小妖怪,现在可不能露馅,便点点头,“嗯”了一声,非常乖巧地说:“好的。”
不过应峤这番话倒是提醒他了,他睁大了眼睛好奇道:“你不是在公司上班么?怎么还要管妖管局的事情?”
大概是谎话编多了,应峤听到这个问题时面不改色,瞎话张口就来:“跟着老板赚点外快,不然每天。朝九晚五上班,能赚到什么钱?”
姜婪明白了,这就跟他兼职到街道办上班一样。
他看向应峤的目光顿时带上了亲近,有种找到同盟的热切。看来不管大妖小妖,大家都在努力工作赚钱呀。
而应峤只觉得他忽然目光晶亮地看着自己,欲语还休。
姜婪本来就生了一副迷惑人的好皮相,尤其是一双眼睛尤其出色。睫毛长而卷,双眼皮很深,杏仁形状的眼睛青白分明,像汪着一池柔软水波,看人时眼底水波潋滟,是很容易让人心软的一双眼睛。
应峤自问在这漫长时光里,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冷硬心肠,但看见姜婪的神情时,心还是忍不住软了软。
他从未养过幼崽,但此时脆弱的小妖怪在他眼里,就如同一只需要小心呵护的幼崽一般。
他忽然充满了耐心。
“你还小,大约还不太懂人类社会生活的艰辛。以后要是缺钱了,就跟我说。”
这是要养他的意思?
姜婪诧异地睁大了眼,随即又认真地摇了摇头。应峤还是除了大哥四哥之外,第一个愿意养他的妖呢。
不过看应峤大半夜还要加班赚外快,大约比他还穷。
姜婪很严肃地拒绝了他:“我可以养自己的,你赚的钱可以自己存起来。”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要乱花。”
终于说出来了,这句话他早就想对应峤说了!
应峤哭笑不得,不过穷逼人设已经立下了,一时半会也不能改,他只能捏着鼻子点头认下。
旋即他又想起卧室的薛蒙来,以一种长辈教导幼崽的语气问道:“你经常把同事朋友带到家里来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