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就立在垂花门的后面。
听完前面这几句,后面的话便没在意了。不多时孙淼推门走进来。
“娘娘,人给抬到敬事房去养着了。”
“嗯。”
皇后放下手里数了十几轮的佛珠,以前她不喜看奴才们受伤筋动骨的刑,但这几年心好像要狠了很多。
孙淼道:“娘娘,这怕是不好听啊,毕竟那是十一爷要了的人。”
皇后笑了一声:“王疏月不是嫡福晋,不肖皇帝指婚,王家连跪乾清宫接旨的资格都没有。”
孙淼不大明白自己主子这句话的意思,忙跟了一句:“娘娘是说……”
皇后在榻上坐下来。
“十一爷奏宗人府递册子了么?”
孙淼道:“哟,这还没有,听说十一爷顶瞧不上这汉人家的姑娘。拖了大半年的光景。”
瞧不上。
皇后想起皇帝的那句“面目可憎”。
“瞧不上好。总之没递册子,就算不得府上的人。”
孙淼隐隐约约猜出福晋的意思:“娘娘难道是要让这王家姑娘进来?”
皇后不置可否,只道:“去看看太后娘娘歇午醒了没。”
孙淼心里的疑惑没解开,追着又问道:“这几年眼看着咱们万岁爷对主子越发淡下来,您何苦要添一个这样的人进来。”
“你不懂。”
皇后靠着榻沿儿坐下来:“我已经算是半个废人了,但总要有人能在皇帝身边,替我们博尔济吉特氏说上句话。毕竟,还有位老娘娘,在畅春园里活着呢。我怎么样不打紧,但我们博尔济吉特氏一族,还要发扬下去。”
她这样一说,孙淼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皇帝亲生母亲一直住在畅春园,但皇帝从来没有在太后面前提过关于哪个女人的一句话。
但他不露声色,反而越发叫人不安。
福晋的身子照如今的情形来看,是很难调养好了,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若无皇子出,哪里能说皇后这个位置是稳当的。至于太后就更难说了,毕竟不是亲生。天知道皇帝大权握稳,会不会把奉迎那位老娘娘回宫。
身着鲜衣,脚履薄冰啊。
孙淼在福晋身旁蹲下来,抬头凝着她道:“福晋指望王家那姑娘?”
指望还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