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珩吃到嘴里的茶都不知?是啥滋味了?,他揉了?揉眉心,支肘靠在桌案,异常沉默。
脑海闪过纷繁复杂的思绪,到最后只有一个念头?,得尽快找到外祖父,好叫徐云栖安安心心跟着他。
熙王妃自然看出儿子情绪低落,赶忙吩咐散席,熙王第一个起身?,朝裴沐珩招手,
“珩儿,跟我去书房。”
朝局到了?最艰险的时候,父子俩每日几乎都要忙到深夜。
裴沐珩离开时,脸色已恢复如常,交待徐云栖,“你先回去,我晚点过来。”
徐云栖目送他离开,带着银杏往清晖园走。
迈出花厅,徐云栖从她手里接过灯盏,抱在怀中悠悠踱步,这一路银杏喋喋不休,
“姑娘,姑爷这顿饭吃得可不遂心。”
“大哥有了?嫡长子,二哥连二胎都怀上了?,比他晚成?亲的妹夫都跃在他前头?,姑爷这心里头?能好受吗……”银杏颇有几分同情,
“奴婢怀疑,若不是那碗菜是您夹的,姑爷大概筷子都不会动一下……”
徐云栖何尝没看明?白,只是凡事有轻重缓急,她与裴沐珩身?子康健,迟早会有孩子,外祖父的命却危在旦夕。
此时苍穹如墨,冷冽的寒风掠过她眉梢,徐云栖稍稍眯了?眯眼。
大概快要见分晓了?。
主仆二人在园子里逛了?好一会儿,等?消了?食才回清晖园。
徐云栖抱着灯盏进了?东次间,银杏寻来一个蜡烛搁在里头?,立即将火点起,霎时一团光亮从六角花灯绽开,淡雅的设色被?灯芒映透,连着美人儿两腮那一抹红也?被?晕染开。
“太美了?,姑娘,挂在哪儿?”银杏问道,
徐云栖来来回回将灯盏看了?几遍,有些拿不定主意,“要挂起来吗?”
灯盏下头?缀着如意结,上头?也?安了?一个悬勾,挂在屋子里有些碍事,若真要挂只能挂去外头?,
“弄脏了?不大好吧。”
银杏递了?她一眼,“舍不得?您日日夜夜跟姑爷在一起,若是弄坏了?,再让他给您画呗,这就?叫夫妻情趣?”
徐云栖失笑,爽快道,“好,咱们挂去院子里!”
银杏立即吩咐粗使?丫头?抬来一把长梯,
徐云栖在院子里转悠半晌,最终决定将之挂在东次间外的廊庑下。
银杏满口赞同,“这个位置好,姑娘乏累了?,一抬眼就?看得到姑爷给您作的画。”
徐云栖咧嘴一笑。
银杏挪好梯子,先上去将原先的旧灯盏取下,交给小丫头?,随后扶着梯子,“姑娘,是奴婢去挂,还是您自个儿挂?”
徐云栖提着灯盏欲欲跃试,“我来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