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堂白天工作,夜晚回家,偶尔凌晨加班到早上,屡屡思念着家中睡觉的人。
那座冰冷豪华的别墅,变成了他期待的家。
兰堂的心,忽然就在漂泊中安定了下来,落在了名为“兰波”的盗火者的醉舟之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厚厚的加绒手套下,有一双在失忆后染过血,杀过人,扼杀了其他人希望的手掌,而他的未来不会再这么下去了。
他会慢慢恢复记忆。
他回法国,找回自己过去的身份和亲朋好友。
就在今年上半年,他记起了“彩画集”的其他用途,读取了一名异能力者当家庭钟点工,意识到这样的异能力放在法国也应该极其不凡。认识了兰波之后,他确定对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即使在梦里,他也会看到对方大海一样的蓝眸。
真是美丽的人啊。
就像是——独属于自己的神明。
兰堂一边上班思念对方,一边加倍地应付港口黑手党的调查,在为阿蒂尔·兰波定制衣物的时候,他都是派人形异能力去买东西。
无人知晓的人形异能力,绕开了港口黑手党的人。
他每天都不爱出外勤,喜欢躲在办公室吹暖气,老老实实上班下班,对升职加薪的兴趣不大,其他人想要在他身上泼污水都不容易。
森鸥外把兰堂里里外外调查一遍,愣是得出了“兰堂是一位优秀下属”的结论。
不酗酒,不滥情,不结党,唯一的缺点就是怕冷。
放在怪癖无数的黑手党里,这能叫缺点吗?
——不能,太正常了!
森鸥外叹道:“兰堂君,实在是生活单调。”
太宰治拎起一张兰堂的月收支表,别墅、跑车、奢侈品样样俱全,说道:“开销这么大,花钱如流水的人,也叫作生活单调吗?”
森鸥外想到自己发给兰堂的工资,一阵肉痛。
“在组织高层里,他算是月光族,但是他的花钱去处有迹可循,比其他洗黑钱的人好多了。”
“真可怜,森先生还在吃泡面呢。”
“……身为Boss,为了组织,我是没有工资的,你不用挑拨离间,我不会上当!”
森鸥外抹了一把脸,胡茬子又长了出来。
太宰治无趣,慢悠悠地走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对着窗外的小巷子发呆。森鸥外对组织的掌控力不足,大多数时候,中年男人带着太宰治在最初的小诊所里办公,躲避那些如影随形的暗杀行为。
森鸥外专心工作,处理组织上的麻烦事,他放下了兰堂的问题,兰堂背叛的可能性很低。
太宰治发了一会儿呆,十五岁的生日之后,集装箱里没有了另一个人出现的痕迹。
不过,那个人大约经常去披萨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