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算是听明白了,勒索呢。
他懒得跟孙乐纠缠,丢了句“没有”便往公交车站走,孙乐追上来勾他肩膀但一下子没抓住,看到他头上黑色的簪子就顺手一拔。
一头长发倾泻。
孙乐呆了一瞬。
郁霈脚步一停,倏地回过头来,眼底的温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能割伤人的冷漠锋利:“我上次很明白的告诉你,我不喜欢喝酒蹦迪,你听不懂吗。”
孙乐和郁霈认识三年,什么脾气他一清二楚,见过他孤僻尖锐发疯的样子也见过他醉酒沉默的样子,但从来没见过这么高高在上的冷淡。
孙乐捏着簪子,莫名有些打怵。
“簪子拿来。”郁霈抬手。
孙乐如梦初醒,被他这么冷冷的命令面上也有些挂不住,“怎么还生气了,不就一个破簪子吗,什么好东西似的,我……”
“我说,簪子拿来。”郁霈重复。
孙乐被他眼神震了一下,莫名觉得现在这个郁霈和以前那个没多少脑子的神经病不太一样了,但这种被压制的感觉令他非常不爽。
孙乐手一松,簪子当场碎成两截,他踩上断簪冲郁霈扬起挑衅笑意:“哎哟,不小心没拿稳,真是不好意思怎么摔坏了,要不我赔你,多少钱啊?一块?十块?还是五十啊?”
郁霈看都没看断簪,收回手看着孙乐的眼睛,说:“仅此一次。”
“什么?”
郁霈没再说话,转身往公交站台走去,等他上了车孙乐才反应过来,狠狠踢了下地上断成两截的簪子,狠狠骂了声“操”。
“他妈的,狂的什么劲儿,给老子等着,老子很快就让你跪下来给我舔鞋。”
郁霈回到学校已经四点多了,宿舍里空无一人,他找了根皮筋将头发拢起来,吃完药看时间还早便又下了楼。
他有些路痴,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找到图书馆。
陈津说,这里藏书量很大,他想看的书基本都能找到。
郁霈找到近现代史与京剧发展史却没有立即翻开,史笔如刀,不知道他留下的是怎样的字眼,酝酿了一会,他缓慢翻开书页。
1926年,冠绝京城的一代名伶郁兰桡被害,由他创办的天水班就此覆灭,人间绝唱,天上英灵,绝妙嗓音逝去的同时也昭示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
陆潮下午刚回宿舍,椅子还没坐热就接到家里电话说他爷爷突发心脏病进医院了。
他立马赶到医院,结果老爷子屁事儿没有,就是下棋的时候跟人吵了两句嘴非说心脏病犯了,俩老头双双叫了救护车躺进陆家的私人医院。
院长没敢怠慢,立马拨了电话给严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