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割裂了温季瓷的脸,一半苍白,一半凄冷,奇异又诡艳。
恍惚间,温季瓷像是看到了过去种种,一幕幕,一重重,皆带着冷峭的寒意沉沉压来。
三年前他初识心意,落荒而逃。
仓惶远避海外,最后却一败涂地。
三年后忐忑回国,压抑不堪的情感。
直至今天,两人关系缓解,却坠入更深的地狱。
温季瓷怔怔地看着窗外,树影黯沉摇晃,像是张牙舞爪的手,争相要把他拉入深渊。
他讽刺地笑了,像是看到了他可悲又无望的一生。
温季瓷沉默了太久,久得桑酒的心都慌了起来,她紧张地唤了一声:“哥哥,你怎么了?”
她的声线越来越低,不安的感觉再次袭来。
“我们努力成为真正的家人好吗?”
话音落下,温季瓷闭了闭眼。
他可以隐忍,可以妥协,可以做到他曾经不敢去做的任何事情,只要她开心就足够了。
寂静中,温季瓷终于开了口,声线却哑了很多。
“好。”
轻轻的一个字,却承载了太多不敢说出口的沉重。
桑酒没有发现温季瓷的异样,她觉得现在已经很迟了,准备告别:“哥哥,我先回去了。”
桑酒刚直起身子。
这时,温季瓷蓦地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按在桑酒的背上,顷刻间把她重新搂入怀中。
温季瓷紧紧地抱着桑酒,抱着这一生中离他最近却又最远的人。
这场以心为赌注的博弈,他再次输得一败涂地。
桑酒不解,她喃喃道:“哥哥?”
温季瓷沉默了几秒,他侧着头,声线喑喑哑哑。
“你要离开了,是不是忘了该和哥哥说什么?”
桑酒了然,她的手扶上温季瓷的肩,偏头,嘴角带笑。
声音恍如一场甜蜜的梦境。
“哥哥晚安,祝你今晚有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