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请慎言!”卫兵统领比亚连忙道,“有什么话,我们进殿再议!”
李云道仿佛也刚刚回过神,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自责道:“对对对,这些话我们还是进了正殿再行商议!走走走,我要见见我那位老朋友,山城一别,不知是否别来无恙啊!”
圣殿议事大厅内,关于李云道离开后的一举一动开始源源不断地有情报汇总而来,终于那句关于“格局”和“进殿再商议”的话,不到两分钟,便呈到了一身明黄袍子的老人家案前。
送来这两则消息的人躬身在老人面前,久久不敢直起身子。
枯瘦老人依旧端坐在那把黄金圣座上,看完那两则情报,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笑意:“怎么,连你们也质疑我们那位科托斯大神官的忠诚吗?放心,那华夏人行的是我挑拨离间之计,我又会分辨不出呢?那李云道的一些雕虫小技,也敢用在这座岛上,真不怕贻笑大方?”
送信之人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正欲站直身子,却又听老人道:“不过咱们的科托斯大神官的的确确格局很高啊,你有没有觉得,大神官的格局,甚至比我这个坐在黄金圣座上的,还高那么一点点?”
那送信之人吓
得身子一颤,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陛下高瞻远瞩,岂是一个小小大神官可以比肩的!”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吧,不要怕,对于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信徒,神都是会眷顾的。”
那送信之人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陛下圣明!”
“去吧!让他们都盯紧了,有什么消息,像这样的,立刻传回来便很好了。”老人挥挥手,那人如蒙大赦,走出议事厅时,才发现背脊上湿了一大片。
所谓伴君如伴虎,莫过于此。
待得送信之人出了议事厅,老人脸上的微笑缓缓收敛,而后愈发凝重,目光落在那几行对话上,最后定格在那“格局”一词上,而后目光中露出浓郁的厌恶之色,最后将那些纸张揉在一起,起身投入一旁的壁炉中,“忽”地一声,火焰燃起,那些写了关于老大人和李云道出殿后种种对话的纸张化于一捧灰烬。
老人站在壁炉前,看着那些忽明忽暗的钢炭,双目越发浑浊,最后喃喃自语道:“一个一个地,格局都很高啊!”
被李云道称作“格局很高”的外事厅大神官斜着身子坐在最上首的椅子上,作为特使的李云道被特许可以走到九步外的长阶上与大神官对话。
李云道看向下方漫长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台阶,笑着道:“我说大神官,你们这工作不错啊,天天上班爬台阶,省得锻炼身体了!就是这年纪大了怕是会有些不太方便!不知道你们那位圣皇陛下,每天是怎么走上那黄金圣座的!”
科托斯似笑非笑地看向台阶下方平台上的华夏年轻男子,道:“山城一别,你果然比上次见面更狡猾了!”
李云道嘿嘿一笑:“大神官过奖了!听说老朋友对我颇为挂念,派了人满岛找我,这不,不用大神官再浪费人力物力了,我来看望您这位老朋友了!”
科托斯便也不生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向这位刚刚从二部掌舵人位置卸任的年轻人:“既然你说是老朋友,那么咱们还是明人不说暗话,李云道,说说看,你这次冒着生命危险上岛,究竟有什么企图?”
李云道微微一笑道:“亲爱的大神官阁下,我可是怀着最诚挚的敬意登上咱们这座历史久远的西西里岛的,我本人对圣皇陛下的敬仰,那可是如同涛涛江水……”
“打住!”科托斯露出一脸无奈地笑意,“别人不知道你李云道是什么人,我外事厅作为圣教与外界打交道最多的机构,又岂会不知道你李特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李云道微一行礼道:“最近我对自己也颇感疑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还请大神官阁下给鄙人解惑啊!”
科托斯从那神座上站起身,淡淡一笑道:“李云道,华夏人称你为‘阎王’,我圣教中人称你为‘死神’,你就跟那瘟疫一样,走到哪儿,哪儿便是尸横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