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苏向晚都忍着好几天没骂人了,牙还有点儿痒呢。
老太太哪见过这种段位的吵架啊,气的两眼发晕:“有本事你把这话当着老大的面讲一回?”
“我不,这种话我就只讲给你一人听,要叫别人听见了,不得骂我是个泼妇。”
老太太一想,可不,自打大儿子回来之后,这个泼妇突然就不发泼了,却原来,她是故意的啊。
泼妇再长点心眼儿,这个苏向晚她要上天了呀她。
老太太连哭带跺脚的,就从劳改点出去了。
回到老房,正好宋老三的二姐宋二花从城里赶来,是来看弟弟的。
这不,老太太就把宋青山是如何如何拉了一车的东西回来,这又一车拉走的,一股脑儿的,全说给宋二花听了。
宋老三因为没抓住大哥,跟狗蛋似的,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闷着呢。
“军装,干部,本来我能当监工的,本来我能跟我大哥一样,给咱家挣钱的,但现在没办法了,我大哥这样一弄,我这辈子,就窝死在家里,做个老农民吧。”
宋二花吧,虽然丈夫在县卫生院工作,她自己也搞点小投机倒把,日子过的倒还不错,但是,跟宋大花两口子比起来,那就差的远了。
宋大花自己,是清水县妇联的主任,而她丈夫方高地,则在清水县人事科工作,俩口子优秀不说,大儿子方金换还响应领袖号召,搞了个‘反倒底’兵团,现在那是风云人物。
所以,二花在老太太面前,向来插不上话。
不过,这件事情,她倒是觉得,自己可以给个建议:“那不还有拖拉机嘛,他把东西送走,拖拉机还在,要不,咱就让他把拖拉机卖了,用钱来给老三跑工作?”
老太太一听眼睛都亮了:“我正想问你呢,一台拖拉机,能卖多少钱?”
宋二花说:“差些的百,好些的两三千,说实话,只要开出去,随便都有人要。”
老太太长叹一气啊:“那就这样吧,卖拖拉机吧,总归,咱家必须有个军官,有个干部,老大和老二当不了,就让老三去当吧。”
于是,这事儿就弄成了是,宋青山自己明明白白的,跟苏向晚说要重新分家,但其实他啥也没干,一天照例早出晚归的,可等他宣布那一兜子的收音机和手电筒,以及借肉全都没了之后,就变成,老太太上门吵吵着,要重新分家了。
青山自己一幅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停劝老太太呢:“重新分的什么家啊,咱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
老太太拄着棍子,给儿子扶着,越看那台崭新的拖拉机,就越觉得值钱。
“分吧,把干部们叫来,咱重新分家,这回分了家,我要签字画押,永不反悔。”老太太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