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淳于祈就右手卷成了拳头,抵在唇旁,低低的咳嗽着。
肚腹上还缠了一圈白布,伤口还没有好,若咳嗽的厉害了,自然会牵扯到伤口的,立时就是一阵锥心般的痛。
长青在一旁担心的看着他,又自桌旁拎起保温桶里的茶壶倒了一杯温热的茶递了过来。但淳于祈却并没有接,只是对着他轻轻的摆了摆手,吩咐着:“叫他进来吧。”
伤还没有大好,他面上还是苍白的,说出来的话也是中气不足。
长青应了一声是,将双手捧着的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随后才转身退了出去。
很快的,他又进来了,不过身后跟了一个人,全身紧紧的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连头上都被风帽罩的严严实实的。
这个人进来之后,立时就对着淳于祈双膝跪了下来。
淳于祈就对着长青挥了挥手:“你去门外守着。”
长青躬身退了出去,跪在地上的这人则是抬手拂了头上戴着的风帽,露了个光头出来。他又抬起头来,就见他右边眉梢那里有一粒米粒大小的黑痣。
竟是在大觉法师身边服侍的那个小沙弥。
小沙弥对着淳于祈行了大礼,恭敬的叫了一声:“世子。”
淳于祈淡淡的嗯了一声,神色间疲惫,可还是开口问他:“你忽然传消息说要见我,有要紧的事要同我说,是什么要紧的事?”自端午的时候淳于祈在承恩寺见了大觉法师对着李令婉那样奇怪恭敬的言谈举止之后,他回来之后想了两日,仍然想不通其中原委,可又想知道其中内情,就在府中挑选
了一个年纪不大的机灵小厮,让他去承恩寺出家做了和尚,尽力去大觉法师身边,而这个小厮果然做到了。但大觉法师显然也是口风也紧的人,平常再不说起有关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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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有关李令婉的任何事,而中间李令婉也没有去找过大觉法师,所以这虽然都过去了大半年了,这个小厮也并没有探听到
任何的消息。而现下,淳于祈有些心灰意冷的想着,李令婉都已经死了,这小厮这时候却忽然传消息过来说有要紧的事要同他说,是什么样要紧的事?
但他面上神情淡淡的,很显然对这小厮口中说的要紧事不是很感兴趣的模样。
不过这小厮面上的神情却也古怪。
他先是说起了那日去见大觉法师的事,还有李令婉同大觉法师说的那番话。
只不过李令婉和大觉法师说的那番话也有些云遮雾拦的,不晓得内情的人便是听了,也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在打什么机锋。若是在以往的时候,依着淳于祈的聪明,还是多少能同李令婉和大觉法师说的这番话中推测点什么出来,但现在李令婉的死给了他极大的打击,他这些日子对什么都提不
起兴趣来,所以听这小厮这样说了,他也只是神色淡淡的轻声嗯了一声,又问着:“你说的这要紧事,就是这个?”
那小厮面上的神情越发的古怪了起来:“不,世子,这并不是最要紧的事。”
淳于祈就问着:“那还有什么事?”
那小厮却没有说话,反倒是面色都有些青白了,双唇也在抖颤着,显然是心中极惊恐的。
淳于祈一见他这个样子,饶是他现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可还是心中狐疑,又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事?快说。”
到后来,声音就大了起来,也严厉了起来。那小厮被他震的心神一阵,忙竭力的敛下了心中的惊恐,上身匍匐于地,颤着声音说道:“昨日深夜,李惟元抱着李姑娘的尸首闯进了寺中来找方丈,随后方丈让他进屋,遣了小的出去。小的一开始得世子您的吩咐,是一直关注着这些事的,所以小的出去之后也没有走远,反倒是绕到了屋后,躲在窗下,偷听他们说话,然后小的就听到他
们说,说……”
“他们说了什么?”淳于祈坐直了身子,沉声的喝问着,“你还不快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