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落在算盘上。
寻常人家的算盘,也就是木头雕刻而成。
她用的却不同。
纯金底座,碧玉为珠,仅仅一把算盘,便已是价值连城。
她后知后觉,忽然发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习惯了的家私摆设,竟无一件是凡品。
从前嫌弃她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的萧家九郎,有朝一日竟会宠她到这个地步吗?
琉璃窗外大雪纷飞,屋子里却很是暖和。
烤年糕的香味逐渐弥漫,越来越浓的年味儿令人心生欢喜和踏实。
裴道珠又看了两本账目,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随即抱着算盘,伏在矮案上睡了过去。
白日里睡眠很浅。
她意识朦胧之际,只觉肩上多了什么东西。
她被惊醒,瞧见萧衡正给她盖上薄毯。
她握住薄毯一角,揉了揉眼睛,声音透着没睡醒的慵懒:“你回来了……什么时辰了,叫侍女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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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侍女摆膳吧……”
“才晌午时分,摆什么膳?”萧衡在她身边落座,拿过那厚厚一沓账本,“看这么多账,仔细伤了眼睛。”
此时外间的大雪已经停了。
雪光透过琉璃窗照进来,衬得室内明净风雅。
裴道珠懒洋洋地窝进他怀里:“怕你瞒着我私藏金库,自然要查个分明。”
萧衡被她逗笑:“我可不爱金银之物。”
裴道珠仰起头:“那你爱什么?”
问完,又自顾笑了起来,学着萧衡的口吻,正儿八经道:“我爱的,自然是家国天下,黎民百姓,山河社稷1
学完,她又兀自笑了起来,插在髻上的金步摇跟着不规矩地清脆晃荡。
萧衡不悦地捏住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
萧衡挑了挑眉,旋即在她唇角落了一个温柔的吻:“萧家九郎爱那些,可宁王元衡,却只爱裴阿难。那么裴阿难呢,是爱元衡,还是爱金珠宝贝?”
眼中的郎君白衣胜雪面如冠玉,鸦青长发的一侧编织着红璎珞,更衬得他如丹鹤般风流飘逸,俊美昳丽如耀耀烈阳。
最是那一身风流不羁的气度,简直令裴道珠着迷!
她忍不住弯起眉眼,霸道地环住他的脖颈,暧昧地在他耳畔低语:“我亦是爱美之人,金珠宝贝,怎及阿郎半分容色?”
闺房之中,她鲜少这般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