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陛下,伊-201号已经离开码头了。”在海军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伏见宫虽然身处内舱,不过还是能从艇身的颠簸程度分析出潜艇已经离开了码头。他稍稍顿了下,又对裕仁说:“陛下,由于今日海上风高浪急,所以待会潜艇的颠簸可能有些厉害。请陛下静卧休息,以保存体力。臣等就先行告退了。”说着他又是躬身一礼,便带头离开了裕仁的“水下御所”。
对于这个有些无礼的举动,裕仁微微感到有些不快,好像有种被臣下忽视的感觉。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心思琢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因为潜艇颠簸摇晃的程度开始加剧。裕仁的脑袋渐渐觉得沉重晕眩起来,紧接着开始恶心反胃,而巨大的柴油机轰鸣声也让他感到耳鸣脑胀,没过多久,裕仁天皇就再也忍不住,抱着个脸盆在那里“呃呃啊啊”的呕吐起来了……原来这就是伏见宫要先行告退的原因。
此刻潜艇指挥舱里的军官艇员们正各司其职地忙碌着,那个野田艇长正在亲自操作着一个好像汽车方向盘一样的舵轮。海军大臣伏见宫博恭王叼着个烟斗坐在一个铁皮箱子上面,在他身边坐着军事参议官铃木贯太郎,两个人正在那里低声交谈着什么。
“潜艇颠簸的很厉害,潜艇里面又那么热,陛下能承受得了吗?”铃木贯太郎这个时候已经脱掉了呢子军服,就穿了件被汗水浸透了的衬衫,在那里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颠簸得厉害说明外面还在刮风下雨……如果什么时候不平稳下来,恐怕就更麻烦了。”伏见宫苦笑了一下,掰着手指头计算开了:“我们现在以25节的高速在浮航,如果这样的天气还能维持10个小时,咱们也就能跑出250海里。到时候,中美的侦察机就能升空了,它们可以用机载雷达搜索海面,危险性可就要大大增加了……”
铃木惯太郎皱了下眉毛,问:“现在的航向是多少?”
“西北45度,走这个方向距离希洛湾最远,10个小时以后距离希洛湾的中美联军机场大概可以有800多公里。”
“飞机也要飞2个小时,”铃木贯太郎细算了一下,又说:“也就是说至少还有12个小时可以浮航,然后再以15节左右的速度潜航3个小时,差不多可以跑出345海里,也就是640公里左右……这个距离中美的驱逐舰和轻巡洋舰可追不上了,看来这次的计划还是很有把握可以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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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伏见宫沉沉一笑:“那是当然的,这次的行动计划可是联合舰队司令官山本五十六绞尽脑汁才做出来的,而且还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那30多条潜艇,恐怕是没有多少生还的可能了。”
铃木贯太郎微微一笑:“值得的,只要能保住陛下,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
“定深,100米!”
南汇号驱逐舰的甲板上忙碌异常,水兵们熟练地转动着深水炸弹上的定深器,将起爆的深度定在了水下100米,然后几个小油桶一样的深水炸弹就被发射器抛入了海中。
此时,在位于瓦胡岛以南约60海里的12号区域,中美驱逐舰和日本潜艇的大战已经基本分成了输赢。随着一个又一个驱逐舰编队赶到战场,日本潜艇立即就成了被猎杀的猎物。纷纷被深水炸弹炸沉碎片,暂时逃过一劫的,也不敢再嚣张的和驱逐舰打对攻。只好和潜到海底玩起来“潜深、坐底、静待”的保命三招。这种套路虽然原始,但却非常有效,哪怕是装备了最先进声纳的中美驱逐舰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的搜索,有时候再扔几个深水炸弹碰碰运气,不过驱逐舰上的深水炸弹毕竟是有限的,不可能把整片海域都变成一个沸水锅。
不过对潜伏在海底的日本潜艇而言,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的,因为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潜艇内的氧气终有耗尽的时候!到时候,他们可就不得不浮出水面送死了!现在他们所遭遇的可不是一支急着赶路的运输船队。而是憋着股气儿非要把他们赶尽杀绝的中美驱逐舰队。
深潜到120米的水下后,伊-15号潜艇上的一切动力系统都已经关闭,潜艇悬浮在水中一动不动,潜艇内舱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儿光线,除了人的心跳和呼吸之外,也没有任何声音。就好象置身于幽暗寂静的地狱中一般。松村大佐每盘腿坐在指挥舱的地板上,手中掏出一串念珠,嘴唇微微蠕动,默念着超度亡灵的往生咒。现在靖国神社是去不成了(被炸毁了),只能将就一下去投胎转世……至于其他人则大多进入了休眠状态。好像忘记了时光流转,忘记了自己所处的险境,也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一个大日本帝国,完全处于麻木的状态,对时近时远,忽强忽弱的爆炸声完全无动于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爆炸的轰响终于不再出现,整个世界好像完全陷入了寂静和黑暗,连时光也好像凝固了一样。不过松村大佐却没有像训练中所规定的那样,下令重新启动电机轮机,发动潜艇。一份联合舰队司令部发来的电令现在就在他的口袋里面。电令上说:与敌水面舰队交战失利后必须全体下潜至深海,关闭一切动力系统实施静默等待。之后无论如何都不允许重新启动动力系统,直至氧气耗尽之前方可上浮至水面。
松村不知道联合舰队司令部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命令,更不知道在他们耗尽氧气上浮至水面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有整整一队驱逐舰在等候着他们?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继续在那里默念着大概超度自己的往生咒……
……
“现在到了哪里了?”
这是裕仁天皇清醒后的第一个问题,也不知道是因为中署还是晕船,他在上了伊-201号潜艇几个小时后就失去了知觉……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扒掉了外衣,只剩个背心裤头,放平在一张铺了凉席的单人小床上面,身边还有几个脸色发青的“重臣”和近侍,其中一个近侍还一边抱个痰盂在呕吐,一边拿着个折扇有气无力的在替自己扇风,看上去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