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了农历新年,这个年过得气氛古怪,晚上吃了团员饺子,但谁都不敢出门。
席子琳派来暗中监视阿雅的人,也一同过了新年。
这让阿雅觉得尴尬,她有前科在先,这会儿却不好意思遣人走,只得这么半僵硬地相处着。
转眼过了春季,夏季眼睁睁来了。
乌克兰的夏天如同冬天那样冗长,临海的气候,不温不火。
到暑期时,阿雅就懒得每天跑七公里市场了。
她身子有些寒,夏天怏怏地,不爱出门,嘉宝被她管束着,也少了出去疯的机会,初夏的一个月,倒把母女俩养得如雪剔透,嘉宝又胖了三斤。
阿雅给小舒联系了当地的学校,又忙着为小胖墩改衣裳。
那不过是最寻常的一个夏日午后,那天的天气不怎样,空穹里挂着几片薄云,时而卷了一丝微风,吹着闷闷的暑气。
阿雅伺候了小奶包吃午餐,耗去大半精神,改好了衣裳让嘉宝试一下,小混蛋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她正满屋子地找,听到了敲门声。
短短的,只有一声,好像外面的人并不着急,她又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
手中一停,她放下针线,近视眼镜从耳畔摘下,带下来几许柔柔的发丝,她早起慵懒,一头长发只用丝带打了个结,一上午忙家务,早已松散。
她起身,去开了门。
屋外的风吹了她一脸,她熟悉这股带着大海气息的味道,太阳半隐在云后,失去了金色的光芒的天际,有些发白,光线却有些刺眼。
很快她就察觉到鼻息间的味道不对。
她那时站在门槛中,恍惚才察觉到身前有阴影。
那人站在台阶上,与她水平线,因而阴影浓重而高厚,她先看到了一双修长的布鞋,对,不是皮鞋。藏青色的长裤,皱的,上面是洗的发白牛仔衬衫,不太合身,像是借来的,她几乎视线颠簸得不行,一下子越过他的藏青色T恤,越过那道她从前最迷恋的喉结,掀眼就看到了他的脸。
也没看清楚五官,被黑色的鸭舌帽挡住了。
但他开口,声音萦绕在她耳际,嗡嗡的,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沙哑而缓慢,他喊她:阿雅。
她后退了一步。
他略抬了眸,这个动作也慢,当阿雅触及那双琥珀色的眸,他薄唇轻轻阖动,低柔叹息:“等累了是不是。”
她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