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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微微翕动,他没有看向禾苗,而是专注地盯着桌面:“陛下命我去探太子,再问太子一些靖中的事。”
禾苗本就是来探望圆子的,闻声便紧了紧手指,低声问道:“他怎样了?”
许楠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过了片刻才道:“不怎么好,陛下打得很用力。”
禾苗的心情一下子不好起来,圆子和她其实是一种人,自小就被人捧在掌心里,年少成名,是被人仰望的所在。
同时,也非常骄傲,受不得气,丢不起脸。
可以这样说,陛下打圆子一鞭子,相当于打普通人十鞭子。
别人是痛在身上,圆子是痛在心里,精神上的痛苦远胜于肉体上的痛苦。
她忙着想要去安慰照拂圆子,起身想要结束这场谈话:“将军深受陛下信重,想来事务极其繁多,我就不耽搁将军了。”
许楠握在茶杯上的手指关节发白,唇角似是微微上翘,又似是微微下垂,最终,他沉声道:“你是想去探望太子吧?我估计你是进不去的。”
禾苗倔强地抿着唇不说话。
何蓑衣也和她这样说,本就是要惩罚她和圆子,帝后肯定不允许他们见面。
只是圆子和她已经拜过天地,已是夫妻,夫妻一体,他能为了她率队出城引走敌兵,她自然也要与他同生死共存亡,荣辱与共。
许楠静候片刻,不见她有任何松动,也就明白了。
他露出一个有些惨淡的笑容,松开茶杯,淡淡起身:“你保重。我还有事,先走了。”
禾苗沉默着行了一个礼,倒是何小二看不过去,主动送了许楠一截。
禾苗也不等何小二,径自往山上爬去。
何小二送走许楠,又忙着去追她:“姑奶奶,你走慢一些好么?出了汗,风一吹,再生病,家里两个老的不得把我的皮给扒了。”
走走停停,半个时辰之后,禾苗终于走到了别宫门口。
雾气已经散去,到处湿漉漉的,阴冷潮湿得很。
把守别宫的乃是直属重华的黑甲军,素来以彪悍的战斗力、不给皇亲国戚任何面子而闻名。
见了二人,守将也不过是板着脸走过来,一板一眼地行个礼,冷着脸问:“不知二位所来何事?”
禾苗道:“我来探望太子。”
何小二忙着堆笑说好话:“听闻太子生病,不放心,过来瞧瞧,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守将果然是半点情面都不留:“陛下有旨,太子犯错,非帝后旨意亲到,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探望,二位请回吧。”
禾苗强硬地道:“如果我非得要看呢?”
守将“刷”地一下将佩刀拔出来,不惧生死:“我自知不是何将军的对手,不过为陛下尽忠,死得其所。”
禾苗被他气得笑了,何小二把她扯到身后,笑着把守将的佩刀塞回去:“开玩笑的,将军尽忠职守,真是了不起。不能见人,那能不能送点东西进去?比如说,吃食用具什么的?”
守将油盐不进:“不行,皇后娘娘有旨,殿下的一应事务都有宫中打理,无需外物。二位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