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沅娘听了哭了好一场,还是牡丹笑道:“娘,您别难过,如今婆母和大伯子归乡,我和夫君外放菏泽,是姨夫找的地方,你女婿还是外放的刺史呢,后院就我一个人,日子过的比以前还要舒心呢。”
“你呀……”沅娘忍不住嘀咕,“若是早知道,还不如嫁给胡御史那个儿子。”
现下人家年轻不凡,家风淳朴,怎么也比刘芮强。
以前看着千好万好,如今却说这样的话。
沅娘本自打从湖州回来之后,仿若一切变了,其实还是未变。
还是嫂嫂王氏亲自送了仪程,牡丹才放心,不管怎么样,嫂子王氏是个贤良的,对母亲也算恭敬,和小姨舅舅还有本家关系都处的不错。
煊煊赫赫的大殿下大千岁就此倒下,皇上也没有再提立太子一事。
二皇子却风头很盛,庞家一门也是跟着如此。
先是宫里的庞贵妃被升为皇贵妃,盖因惠妃在撤下刘氏皇后的灵牌时还畏畏缩缩,庞贵妃却敢亲自进去地宫让人把刘皇后的棺材挪出来,开元帝自来奖罚分明,升了庞贵妃做皇贵妃。
贵妃本就尊贵至极,皇贵妃更是位同副后,庞家子弟一时活跃起来。
就连元涛这个庞家女生的儿子,都沾了几分光,他外祖母庞老夫人见他这样伶俐,不免感叹:“云容是个没福气的,要是看到你如今这样,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你岳家又好,日后肯定和你老子不一样。”
元涛有心替自己父亲辩驳几句,终于没有做声。
倒是庞老夫人却拉着她道:“如今我们庞家已经是如日中天了,你且就忘记你母亲的事情吧。安安心心的科举,日后有庞家护着,你的仕途不会差的。”
这点元涛想不明白,明明那时候外婆还要自己记得为母亲报仇,可如今却说什么忘记,杀母之仇,如何能忘。
他自然不依。
又听庞老夫人解释道:“你现在已经过的很好了,何必再记得这些,穆莳夫妻痛恨你母亲为二表哥出力,遂在大皇子那里进了谗言。但党争之下,咱们庞家的姑娘还不是深受其害,你若再报复于穆家,那穆家子再报复回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我如今已经是老妪了,年轻的时候喜欢争强好胜,以至于你大姨死于非命,你母亲为了帮衬庞家也身首异处,甚至是你舅舅,偌大年纪也跟着享不了什么福气。”
以前总觉得自家也是庞家族亲,如今才知道,荣辱浮沉还不如平平淡淡的好。
否则提心吊胆的富贵日子,也觉得心里不安。
元涛还年轻,却道:“穆莳家中有悍妻,大的那个早年中了秀才,后来听说跑出去玩耍,小的更是尚在襁褓,他年纪将大,我却正当年,我又何必怕。”
但是担忧外祖母关心,他还是道:“您放心,我是有分寸的。再说了,过两年,林氏就要进门,还得您替我掌眼呢。”
庞老夫人笑道:“也不知道我老婆子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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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的婚事办的很盛大,似乎要冲去很多不快,芸娘带着姝丽上门来,白氏不免道:“小家伙放家里了?”
“是啊,他才多大,要是哭出来可就不好了。”
白氏笑呵呵的,挺着大肚子帮林氏迎客,还嘱咐芸娘:“你前儿送的那些药挺好的,我吃了肚子也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