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叹道:“……你爸爸,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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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宜离岗位太久,师徒俩很快返回到自己的工作桌上。
回到位置上后没多久,老沈就被科长叫进去了办公室说话,而喻幼知在座位上发起了呆。
刚刚老沈的话让她的内心很是触动。
印象中喻廉一直是一个工作很忙的父亲,小时候读幼儿园的时候,如果妈妈那天没空来接她回家,那么她一定会是所有小朋友中最晚被家长接走的一个。
因为爸爸总是最晚来的那一个家长。
为了安慰在幼儿园等了这么久的女儿,喻廉总会给她买些小零食赔罪。
后来她上学读书了,喻廉也总是没空辅导她的功课,因为他每天下班回来要做的“作业”比女儿还多;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喻廉都在外查案,以至于班主任到毕业的时候才知道喻幼知原来不是单亲家庭。
不懂事的时候曾经埋怨过爸爸对自己不够关心,直到某次妈妈带着她去检察院找爸爸的时候,那会儿爸爸在开会,没空见母女俩,于是妈妈便带着她到处逛了逛。
母女俩站在检察院对外展示的荣誉墙上,方林翠用骄傲的语气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告诉女儿:“知知你看,这是爸爸。”
照片里的人是爸爸喻廉,眉眼斯文干净,表情严肃,白衬、黑制服、红色领带,左胸上的检徽熠熠生辉。
下方是他的个人介绍以及个人荣誉。
优秀公务员、十佳检察官、普法先进工作者,以及数次的二三等功荣誉。
从此以后,即使喻廉是个对女儿疏于关心的父亲,喻幼知仍为有这样的爸爸而感到无比骄傲。
她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工作证上的自己和爸爸穿着一样的制服,她伸手抚了抚照片上的自己,就好像是在抚摸爸爸的照片。
放下工作证,喻幼知整理整理了心绪,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此时离午休的时间还早,科室里充斥着各种办公白噪音,喻幼知正埋头整理着举报邮件,一边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拍。
她回过头,是老沈。
“反黑小组这周四就到栌城,公检法这边都要派人去接待领导,我们科也有名额,科长刚叫我进去谈话,就是想让我跟着过去,我推荐了你。”
喻幼知睁大眼:“我?”
她的资历够吗?绝对不够吧。
到时候一屋子的处级以上领导,她一个小喽啰绝对应付不过来。
“刚来第一天不会直接干活儿,最多就是见个面开个会,你负责跟着就行,说白了就是伺候领导,”老沈说服她道,“我刚不都跟你说了吗?你直接按流程来申请重审,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有回复,所以说为什么有的人一直抱怨咱们公家单位办事效率太低,就是因为流程实在太多太复杂,小喻,这可是你的一个机会。”
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如果能在天子面前直接谏言,谁又会愿意去衙门口敲鼓伸冤。
喻幼知语气不确定:“科长能同意吗?”
“同意了啊,科长都事先打听过了,咱们院去的女同志太少了,如果到时候乌泱泱都是一帮大老爷们代表检察院,万一被说咱们院男女比例失调怎么办?”
喻幼知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