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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朱子裕回来看到青青喜出望外,连连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该打发人和我说声,我去宫门口接你。”青青笑道:“光天化日的又不是多远的地方,有什么好去接的,难道我会丢了不成?”一面说一面帮他把斗篷摘下来,看着朱子裕明显有些黑瘦的脸庞顿时十分心疼:“怎么
瘦成了这样?”朱子裕覆住了青青的手,咧嘴笑道:“先皇驾崩、新皇登基,京师戒严,我连着黑天白天的捞不着歇着这才看着瘦了些。如今先皇的棺木已移至殡宫,我们倒能轮换着歇几
日了。”
青青摸了摸朱子裕的脸庞,突然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胳膊搂住他的腰,沉默了半晌忽然闷闷地说:“等你哪日歇着了,陪我回娘家看看我爹娘吧,我好想他们。”
朱子裕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青青的后背,脸上满是心疼:“若是想哭便在我怀里哭出来。”
一听这话青青的眼圈立马红了,她在朱子裕的怀里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我爹娘了。”朱子裕闻言没再说话,只是爱怜的吻了吻她的发丝。原本青青在宫里格外受太后宠爱,朱子裕并未多想,他总觉得自己的媳妇又美貌又聪颖又可爱,人见人爱是理所应当的。后来青青加封了郡主,他也一根筋的以为真的是拿自己军功换的。甚至太后认了青青当孙女、太子认了青青当干妹妹,朱子裕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太子只不过是为了
哄太后高兴而已,当不得真。直到先皇驾崩那日,盛德皇帝放着妃嫔、诸皇子在外殿不理,单单叫人把青青叫进了宫,又说了自己儿子眼睛像他,朱子裕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青青的眼睛和盛德
皇帝的眼睛如此的相像。因青青是女子又美貌非常,所以那双眼睛在青青的脸上显得十分妩媚;同样眼睛在盛德皇帝脸上,因为他的盛威和狠厉就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势。把这些年的事串在一起,朱子裕终于悟了,恐怕青青的身世是另有隐情,盛德皇帝知道、太后知道、太子知道、青青知道,但谁都没敢戳破这层窗户纸,都揣着明白装糊
涂。
涉及岳母和先皇的密辛,朱子裕不敢多问,只能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紧紧地把青青搂在怀里:“明日我就带你回去看岳父岳母。”翌日一早,朱子裕去司里交代了一番,便回家接上青青直奔徐府。因新旧交替,回京述职这批官员还没安排差事,都暂时在家歇着。徐鸿达自打考上状元进翰林院以来,
还是第一次有这么长的假期,他倒不像有些官员那么焦急,反而悠闲自得的教导小儿子读书,顺便每日一次的骂一骂不务正业的二儿子徐泽然。青青下了马车,徐婆子和宁氏还听了信还没等从屋里出来,徐泽然就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里钻了出来,朝着青青就扑了过去。朱子裕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把
他拎到了半空中。悬空着蹬了蹬腿,徐泽然哭丧着脸道:“二姐快救救我,爹每天骂我,比吃饭还准时。”徐鸿达虎着脸从正房出来,冷喝道:“等你啥时候考上举人我就啥时候不骂你,到时
候也不用你做官,随便你四处作画去。”
青青拽了拽朱子裕,示意他把徐泽然放下来,又劝徐鸿达:“爹,你知道然弟的心思不在读书上头。”
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徐鸿达的脸色才好了些,只不过依然恨铁不成刚的指了指徐泽然道:“白瞎了那过目不忘的好记性了,若是他肯努力些,比他哥还强。”
青青笑着打趣徐鸿达:“爹这是恨不得让状元都出在咱家才好。”
徐鸿达老脸有些微红,握着拳头在唇边咳嗽了一声,不自然地说道:“我也没这么不谦虚啦,但是多几个状元总是好的。”青青忍不住扑哧一笑,转头在徐泽然头上敲了一记:“知道你不爱读书,也不为难你,明年皇上一定会开恩科,到时候你去给爹考个举人回来,也省的老惹爹生气。”徐泽
然刚要为自己辩白两句,青青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若是考不上举人,以后甭想在我的书画坊里卖画。”
徐泽然见连素日最疼爱她的姐姐也这样说,只能叹了口气:“我这就回去温书去。”
徐鸿达闻言面露喜色,又连忙绷住,故作严肃地说:“你底子很好,只是这一两年懈怠了,若是这一年你肯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头来,明年定能考上举人。”
徐泽然无奈地说:“我就怕我考上了举人爹又要我考进士,到时候姐肯定又帮你说话,万一我真的不小心考中了状元,又不想当官,多浪费名额了。”青青闻言顿时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徐鸿达气的脸发红,刚想拿脚踹他,就见宁氏扶着徐婆子从屋里出来。徐婆子没注意到那边爷俩个的官司,只光盯着青青瞧了:“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