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北接匈奴,西通西域众国,是重要的屯兵之地,抵御北地部族入侵的第一防线,也是连通中原与西域各国间贸易往来商路的重要一环。
如此紧要的关隘,守关之兵将自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注意周遭的一草一木。
但月上中天,不知受了谁的命令,刻意站在不远处紧盯着唐今的关将下了城墙去休息后,那些跟唐今间隔着站成一排的士兵们便顿时松了骨头。
一个个的,要么就直接靠在墙边打起瞌睡,要么就三五成群凑在一起,拿出来半瓶子酒、半碟子下酒菜,就那么边喝边插科打诨起来。
有人喝了两口,便心怀怨气地骂起来了:
“真**的晦气,要换平时老子这会早都已经睡了,偏偏今儿个白吹这么久的风。”
旁边立马有人接话:“哎哟,咱这就叫二流子串巷撞了墙——倒霉、倒霉、真倒霉!那人家要罚的不是咱们,但谁叫咱们倒霉,就排到今晚上放哨了呢?”
“唉,算了,咱这还算好的,今晚放完哨明儿就能歇着了,有些人啊,可得足足站够一个月呢。”
“难道这晚上站了,白天也不能歇?”
“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瞧着人家还挺爱站的呢,瞧瞧,这站得多直啊,跟杆枪似的,简直就是咱西凉军的榜样啊。”
像是夸赞的话语用拉长了的尖锐语调说出来,顿时便引发一阵阴阳怪气的酸笑。
一道道明里暗里都透出鄙薄厌恶的目光,都落在那道静默的身影之上。
啪。
半块花生皮砸在城墙之上,落在那身影脚边。
只是那背对着他们的青年对此,却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像是一尊不会开口的石像一般,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的大漠黄沙。
过了会,大概是觉得无趣,那些人也不再说了,转头骂起了他们上头那位黑得不行的主将。
“**的,老子整整三两银子,居然给老子贪得就剩一床破草被了,**的老子是真不想受这鸟气了操……”
旁边人闻言也只能跟着安慰两句。
但说着说着,就又有人喊起了那道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喂姓唐的,你不是有三十两银子吗?最后都给你换成啥了?”
喊了两声,但那身影却还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背对着他们,喊话的那人顿时就有些来火了。
不顾周围人的阻拦,喝了两口酒就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谁了的男人起身朝着那道身影走去。
边走男人还边骂:“他*的老子喊你你听不见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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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男人便猛地一拳头要砸向青年脑袋。
那静站了一整夜都没动过的青年忽而动了。
她猛地蹲到了地上,躲在了城墙之后。
“咻。”
旁边人正想嘲笑之际,一道破空之声便蓦然响起。
漆黑羽箭穿透夜空,直直射过唐今头顶,狠狠扎进她身后那偷袭者的额头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