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谢启则无条件顺从她的教导时,她都能感到这种成就感在扩张,在膨胀。
他对她的认同与信赖,就像是一剂效力强劲的麻-药,让她晕乎乎丧失了思考能力,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跟他缔结了一种极其古怪的亲密关系。
既像是家人,又像是师生。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在她的精心教导下,谢启则变成了一个温和礼貌、气质干净、正直善良的好青年。
唯一的问题是,即使她咬紧牙关买了最好的医疗仪器,也没能治愈他身上的伤痕。
哪怕当天晚上止血了,消炎了,第二天伤口还是会汩汩冒血浸湿床单。
到后来,谢启则甚至会赶在她起床前,就把浸满鲜血的床单和被褥丢到洗衣机里,晾晒在阳台上。
来到洛杉矶以后,谢黎除了在中餐馆当保安,还会打点儿黑-拳。
地下拳场混乱,危险,没有管控,但是来钱快。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谢启则,因为跟她的教育相悖。
在她的教育里,暴力是错误的、被禁止的。
然而,她却习惯以暴力为生。
她不知道怎么自洽逻辑。
来到洛杉矶后,她打拳攒了不少钱,再向老板预支一个月的工资,应该足够带他去私立医院看病了。
想到这里,她给中餐馆的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一个月没去上班,还要预支下个月的工资,她不免有些尴尬,老板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还打算用无人机送她两箱合成肉蔬。
谢黎刚要婉拒,老板像是预料到了她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无人机就送来了两箱高档合成肉蔬,其中一个纸箱上印着一条对合成蔬菜垂涎三尺的菜青虫,中间是一行夸张的黑体大字:
【生物科技出品,保证每一片叶子都来源可溯!】
纸箱上,是老板亲笔写的贺卡:
“我最爱的员工:祝你早日度过难关!”
毕竟是一片心意,谢黎只能收下,在聊天界面用语音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发送了过去。
下一秒钟,她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不知是否雏鸟情结的原因,谢启则每次抱住她,都喜欢把头埋在她的颈侧磨磨蹭蹭贴贴。
那种发自内心的依赖和亲近,让她狠不下心说一个“不”字。
于是,谢启则抱她抱得越来越紧,蹭蹭贴贴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自己惯的,谢黎假装没有看见他扣在腰上的手,侧头问道:“……怎么了?”
“这是谁送的?”
“老板。”她叹了口气,“我找他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他以为我遇到了什么困难,送了两箱肉蔬过来。”谢启则顿了一下:“为什么要预支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