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那混蛋劲儿上来真把我给吃干抹净,连忙伸出一手制止他道:“我方才说的你到底能不能接受?不能接受的话从此后你最好莫再碰我一指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楚龙吟又好气又好笑地一甩袖子:“最恨你这臭丫头那决绝的样儿!敢天儿老爷我在你心中是随时可以丢下走人的!——臭丫头居然到现在还信不过我!明儿我就让雄伯把这几个伺候我的丫头都卖了,满意了否?”
“不,不用卖,”我摇头,“在你身边儿比在别的主子身边好,起码老爷你对下人都是极好的。我的意思是……你平日同她们保持些距离也就是了,别让人动手动脚的……我不喜欢。”
“好好好,小天儿既然不喜欢,老爷我依言去做就是了,”楚龙吟笑嘻嘻地贴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天儿,夜长梦多,你不早点儿把老爷我给拿下还要待何时呢?”
噗啊——这流氓——这流氓真是到极致了已经!还有主动要求被“拿下”的?!微红着脸推开他:“今天本姑娘没那个心力收你,您老还是洗洗歇了罢!”
楚龙吟不依不饶地粘回来,两只大手揉上我的腰背,嬉皮笑脸地腻声道:“心力心力,无非就是心情和力气嘛,天儿姑娘心情不好,小的给您唱曲儿哄您老高兴就是了,没力气更不是问题……小的愿全权代劳,天儿姑娘只管……享受……就好……”一行说一行在我的耳畔又是轻舔又是慢啮,暧昧的话语如同催情的魔咒吹入耳孔,使得我浑身一阵虚软……
该死的大流氓……我这么正直的一介二十一世纪穿来的规规矩矩内内秀秀好青年怎么就……就偏偏最吃这一套呢?……该死的,我撑不住了……
正沉沦在这流氓铺天盖地无上限无底限无极限的调情招式里,便听得外间有人敲门,楚龙吟低低骂了一声,扯起微哑的嗓音没好气地道:“爷在沐浴!有事一会儿再说!”
门外静了片刻,方听见一个声音淡淡地道:“是我。”却是楚凤箫。
楚龙吟顿了一顿,在我的额上吻了一记方才放开,转身边去披自己外衣边道:“进来罢。”
门被轻轻推开,楚凤箫在门外停了几秒钟后才跨步进来——以前他进楚龙吟的房间是很少敲门的,自从上一次撞破我俩……他每次再来就都会先敲敲门。
看了眼房中的浴桶和衣衫不整的楚龙吟以及立在墙根处的我,楚凤箫面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见他披散在背上的发丝带着水气,身上也换了衣服,想必已经沐浴过了,只在里间门口站住脚,向楚龙吟道:“爹在花好月圆楼点了酒席,说是要给你我接风洗尘,方才使人回来叫我们过去呢,你洗完了去东厢叫我罢。”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楚龙吟哼笑了一声,道:“老爷子这回是真的急眼了——咱们才刚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去请‘亲家’来用宴,瞧着罢,那酒楼里指定不只咱们自己一家人在。”
楚凤箫立住了脚,回过头来看他:“我先同你打个招呼——届时不许拿我当幌子!”
楚龙吟笑起来:“你这臭小子最不够意思!看着老爹在那里逼婚都不说帮你哥我顶一顶,敢天儿你是真想成婚了?所以嫌我在头里挡着你的好事了是不?”
楚凤箫垂了垂眼皮儿,而后抬眸也笑了:“难道你不想成婚么?要拖到什么时候?”
气氛忽然间有点不大自然起来,然而我们三人都直直立着,谁也没有低下头去或避开目光。楚龙吟平静且自然地笑道:“今晚我便要同老爷子说的,关于我和天儿的婚事。”
楚凤箫也是一样的平静自然:“那很好。你赶紧洗罢,我回房等你。”说着便出门去了。
楚龙吟原地站了站,然后偏头问我:“鸳鸯浴,怎么样?”
“不要。”我哭笑不得地转身往外间走,亏他还一脸严肃正经地问,害我以为他有正事。
将里间门关好,我在外间换了身干净衣服,待会儿要同他一起去酒楼,不能灰头土脸的给楚老太爷丢面子。里面哗啦哗啦一阵水响,半晌门从里面打开,换洗一新的某只流氓笑眯眯地跨出门来,见穿了一件同方才楚凤箫所穿一模一样的鸢尾蓝的长衫,长发也是一模一样地披散在背上,脑后系了根同色系的绦子,只除了脸上的流氓相之外,两个人还真的是没有丝毫的不同。
于是我就跟在这两个没有丝毫不同的男人屁股后面——当然,还有子衿,四个人乘上家用的轻便小马车,一路直奔花好月圆楼。
果如楚龙吟所料,花好月圆楼三层的雅间儿里并不只有楚老太爷一个人在,已经落座的起码还有五六个看上去腰里除了缠着万贯金银还缠着几十斤肥肉膘子的款儿爷——楚老太爷这是真的急眼了啊急眼了!你儿子们才刚出差回来啊!好歹让人家喘两天气儿再相亲吧?!
繁琐而虚伪的见面礼过后众人重新归座,楚龙吟和楚凤箫两个从头到脚从发丝到腿毛都毫无二致的家伙齐刷刷脆生生往那里一坐,几个膀大腰圆的财主们眼都放光了——知道的是他们在给自家女儿一类的相亲,不知道的怕还以为这伙大叔有什么不良嗜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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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众人都说了些什么我根本没有去听,只顾着暗暗观察楚老太爷的言谈举止,以图能揣摩出老人家的喜好,为自己将来的幸福多做些准备工作。事实上楚老太爷当真是严谨严肃还略带些严厉的典型封建大家长的作派,守旧,刻板,迂腐——当然也不是特别严重,老爷子自有老爷子的圆滑世故,否则也不能和这些财主们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