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认真,把地上的纸屑一点点归拢在一起,并捡起来反复吹去沾染的尘土。
谨慎的放在桌上拼凑,好似那不是一幅画,而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单薄的身影看上去有些迷惘,又有点让人心疼。
他走向前抓住她的手说:“阿茵,别这样,没了他们,你还有我。”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笑着说:“你……你干嘛?同情我啊!姐姐不需要。”
她每次都是这样,逞强说自己是打不倒的不倒翁。
果哩曾跟青山说,姐姐又没有家了,早些让小嫚和奶妈来京都吧!多一个人陪着她也不至于太过孤独。
岳小天怎会不知,小时候住在朱府,有姨娘和姐妹们欺负她。
后来嫁了人,成了高高在上的百里夫人,她却总是坐在秋千上等着回不了家的人,顺便把心掏出来缝缝补补,告诉自己坚强些。
果哩说,自从住进梅园,朱茵总是喜欢在月圆的夜晚,坐在房顶上看着赤炎的方向默默流泪。
他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小时候没有母亲总是让人欺负。
等她有了孩子,一定做只护犊子的老母鸡,把孩子稳稳的护在翅膀底下,不让他受到半点委屈。
想着想着,他走进了她的内心深处似的,看到一片荒芜。
“我送你到赤炎去,去找他吧!让你们一家人团聚。”他轻声说,总怕碰碎她的玻璃心。
她沉默半晌,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来低低言语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安心的留下来,你可以随时回赤炎看望朵儿,他没有权力阻止。”岳小天劝道。
她摇了头不再说话,默默的收拾起散乱的桌面来。
她的心真细,针孔一样,一片一片的把碎片摞在一起,再拿出绢丝帕子,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压在厚厚的书本底下。
那书被风掀起一角,慢慢的整张揭开。
“哗啦啦、哗啦啦”的仿佛翻找着谁的人生履历。
“看我。”
岳小天不知何时把霞帔穿在了身上,并把凤冠戴在头顶,神气活现的把头摇成了波浪鼓。
俏皮的他一手捂着凤冠唯恐掉落下来,一手甩起霞帔唱大戏的样子走起戏步。
说他像小丑,又有霸气的帝王之相,说他是帝王,又带着小痞子的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