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颜:“……宋道友觉得我这一身不丑在哪儿?”
宋逐内心拼命搜刮女子保养的名词儿,半晌,憋出来一句:“防晒。”
南颜抬头看了一眼高悬的月亮,心中的窒息难以言喻:“没错,我就是怕被月亮晒黑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天亮后还要去万宝阁,要不就——”
“呃,是这样的。我师尊命我来道生天后,给玄宰送一封信,听、听墨行徵说你想去魂河天瀑的源头看看,要、要要不然就一……一起?”
南颜正要缩回去,闻言双眼蓦然一亮:“当真?宋道友等我片刻,我马上去把这身换了!”
——啊她真好看。
投其所好成功,宋逐暗戳戳地狂喜乱舞了一阵,等南颜出来,慢慢往道生天最高的悬空山走去的路上,看着云海翻腾,南颜不知为何隐约觉得她是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情景,但一追忆,又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封住了她的脑识,以至于什么都想不起来。
“宋道友为何好像对道生天很熟似的?”她问道。
“……我师尊曾在此地向道尊求学。”宋逐略一犹豫,对南颜道,“南芳主亦然。”
南颜意识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去什么,但之后依然无法解读,垂眸道:“这我是知晓的,龙主那一代人,都曾蒙道生天训教。”
“没错,所有人都知道,道天不灭,诸道长存。”
……道生天地位太重要了,正法殿无主的这么多年,也是因为道生天还坐镇于世间,一些暗中的人才不敢兴风作浪。
宋逐大多数话都是糊里糊涂的,唯有这一句,却是诚心劝告。
“有些事不得不做,但现在不该是你去做。”
南颜微微点头。
不消片刻,他们穿过松树掩映的山门,顺着铁索桥一路越过云海,待到得那座最高的悬空山前,一抬头便是一片扶疏的绿荫,白鹭行空、夜萤飞舞,不知是不是错觉,一到这山前,云海上的风声便停了,唯见那山雾笼罩间,这座的悬空山就宛如被镶在画中。
“晚辈宋逐前来拜访玄宰,请鹤使放行。”
远远一声鹤唳传来,南颜感到这山门前的灵气蓦然一阵波动,随后绝路前山林两分,露出一条石阶来,二人拾阶而上,宋逐将一封信取出,递给等待在岔路口的一头仙鹤。
鹤使口吐人言:“请二位在为雨亭饮茶,稍后得了玄宰隔空传信,便报以回音。”
这地方南颜不敢妄动,跟着去了一处竹林中的草亭稍坐,而那魂河天瀑的源头,就在这草亭尽头、一处著舍后。
宋逐看她心不在焉的,一时间也有点紧张:“师太。”
南颜算着时间,有点焦躁:“宋道友何事?”
“那磐音寺……那天晚上的茶约,还算不算?”
宋逐在这儿看着,南颜自然是不能跑去找她娘的,如今听他这么一问,她低头瞧见这未雨亭中茶具俱全,一个危险的念头在心里盘旋,道:“我最近茶艺见长,尝试了一种新茶,宋道友要试试吗?”
宋逐连连点头,看着南颜在风炉前忙碌的身影,大约是觉得这辈子值了,等到南颜一脸复杂地把一杯茶递来时,他感慨不已:“师太,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清楚。”
南颜:“宋道友请说。”
宋逐捏着茶杯踌躇了一下:“我来时,听亥洲的褚宁在背后议论你。”
南颜:“哦,他说我什么?”
“他说,化妆的女修道心不定,就算修佛也……也成不了正果。”宋逐还怕她生气,道,“后来被他道侣驳斥了,我就没动手,想告诉师太,若是他们以后再说你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