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巨大的谜团,沈香引不禁抱住手臂,说话也在发颤,“后来呢?”
“李道光连夜带我和庞老哥去找神像,再回到永寿宫的时候,血染满地,你离开了。”
这一段沈香引属实记不清了,即便庞文魁说她屠了全观上下几十人,她也只想起很多血,以及那株红枫树。
“那五个邪神像从何而来?为什么那个时间点去找?”
元开:“远古的先天真神天巫,在世间的秩序定下前,差一点就统领大地,五神像是他的五个扈从,随天巫征伐的先锋,被现在秩序下的伪神封印,直到你那天发出的信号,代表着封印失效,五神像现世。”
沈香引倒吸一口气,身体僵硬,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恐惧。
未知的,沉重的恐惧……
沈香引试着理解,他所谓的真神,其实才是邪神,而他所谓的伪神,才是真正的真神……
立场不同不两立,那么她,是什么立场?
“你说的这五个神像,现世会发生什么?”
元开扬了扬胳膊,朝窗外,“为天巫传道开路,带来新的秩序,天巫的秩序终将来临,沈香引,你应该也能听到他的声音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沈香引像被雷劈了一样,内心的恐惧如同野兽般咆哮,脑海中,那个没有音色的声音忽然轻笑,像是丧钟的敲击。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沈香引的声音在抖。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你正在错误的道路上。”元开和蔼笑笑,“满遮奇迹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该知道自己站在哪边。”
沈香引有些崩溃的拍案而起,“不可能!我和你们是对立的,我只是命定的见证者,才不是你们中的一员!刘教授和庞文魁都死在我手里,你也会是!”
话音落,沈香引脚下用力,跃过中间隔着的茶桌,抻直胳膊掐住元开的脖子。
“沈香引!你确实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肉体凡胎,你不是!”
沈香引下了狠手,很快掐得元开脸色红紫,大张着嘴窒息。
这才看到,元开口腔深处,喉咙闪着金光。
沈香引猛地推开他,元开一头撞在旁边的墙上,大喘着粗气。
“元开!你肚子里有贪金?!”沈香引一阵生理反胃。
元开一边剧烈咳嗽,一边近乎于癫的笑:“有何奇怪?”
“你说有什么奇怪!你疯了才会信那什么天巫是真神!分明就是邪神!有违天道!”
“何为天道?不过是你先入为主,向来如此便是对吗?天巫会带来新的秩序,新的规则,谁说人必须是肉身?谁说五行不该逆转?这个世界真的好吗?沈香引你睁开眼看看!远的不说,就说你照顾有加的年轻人,刀伟,只要我给他开够价格,他会毫不犹豫捅你这个恩人一刀!”
“那又如何?个体的迷失不代表整体的堕落,你信奉的邪神,只会让这个世界糟糕一万倍!你都做了什么?骗那么多人给你打工,退休以后,你拿他们喂邪神?”
元开啐一口血在地上,继续笑着:“古来推覆旧的迎来新的,牺牲都是不可避免。”
“更何况,用生命最后的三十年,换取前半生衣食无忧的幸福快乐,不值吗?事实是,大部分人,辛苦奔波一辈子,老了都没能享受一天好日子。更别说追求什么意义、获得感。享受生活?能买套房子就不错了,我给了他们超值的价格。”
沈香引嗤笑说:“说的真好听,你有什么资格替别人做选择?那毒颜料工厂呢?你自己不也是用了有毒的颜料才得了癌症?为什么这么做?”
开元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