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习惯性下死手,想起主子的吩咐,往心口的剑偏了三寸,刺入逢吉的右胸。
噗哧一声,血飞溅而出。
逢吉手中的剑因脱力掉落,他双膝跪倒,掌心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胸,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唇上下张合着,这架势像是快要死了。
“我可没下死手啊!是他碰瓷!”元叁连忙道,快步行至对方面前,查探一番后,想骂娘,“他心长在右边!这谁能想得到?天地良心,我也不能未卜先知啊!”
容岑本还担心逢吉诈死,怕元叁一上前就被他偷袭,结果他是真的重伤濒死。
元叁没轻没重地拖着人扔到马车前,“公主有话快问吧,他最多还剩一炷香时间。”
容岑有疑问,但又好像没必要了,人怎么说得清自己的爱恨情仇呢?
她还未说什么,就听逢吉笑,笑得如痴如狂,状似癫疯,颇有叶氏传统余韵。
“你杀我双亲,我杀你挚友。明昭公主,一报还一报!”
逢吉用尽全力才说出这两句话,他蒙面的黑巾早已被扯下,脸清秀又干净,只是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口腔中逸出浓稠鲜血,显得好不狼狈。
话落,他死死盯着容岑,眼睁睁见她面色巨变,才笑着合上双眼。
可惜没能亲眼看到她痛失挚友的悲痛。但逢吉大仇得报,心满意足了。
挚友?!
闻人栩?!
后宫诸人皆在南浔三十万军卫的队列中,与她交好的还留在城里的,除了皇宫那几位地位尊贵的,就只有闻人栩。
逢吉用挚友形容,非闻人栩莫属!
“掉头!回城!”
容岑惊慌失措,颤着嗓音大声发令,此刻她如坠冰渊,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整个人僵硬不堪。
江允知她所忧,搂紧她,轻声安抚:“离得不远,别急。”
冗长的队伍一路慢行,两个多时辰过去,现才到城郊,还未出京都地界。
容岑瞧马车外景象,猜测大概在金银山附近,虞帝师的房产就在金银山南面,先前江允快马带她,从宫里出来只用了半个多时辰。
她伸手抓紧江允衣袖,“骑马。”
这话没有主语,但江允秒懂,搂着细腰带人上了自己的汗血宝马,一声“抓稳”后,便高扬马鞭。
马儿疾奔,大红色喜服随风飘飞。远远望去,两人像是逃婚私奔的苦命鸳鸯。
一路容岑思绪不止。
闻人栩是被她强留在城里的,本来他想随自己一同去南浔。是她碍于原着中自己会“死于和亲路上”,不敢带上他。
如果当真遇到危险,闻人栩一定会拼了命保护她的。
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