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岑微忖:“神医给的吧。”
“这么说空兰或许也有?南境已大定,是时候把他们召回来了吧?”
他们,指的是尚在岐州的百里桑,陈建仓,阮珩,谢零陵和空兰等人。
闻言,容岑将密信“江边鸟,天下虫”给他看,并告知自己筹备已久的计划,“我准备亲自去岐州,巡察灾情。”
“云期,帝王离开京都不是儿戏。逸州内乱时你已然去过南境,现今……”
“内乱是内乱,天灾是天灾。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他们急需朝廷的关怀,他们需要朕!”
容岑醒后还没用过尊贵的自称,当下脱口而出,她一反往常的强势,是对天下黎民的责任,与身为一国之君的担当。
容时听了却不以为然。
“你在京都也能关怀他们。你是皇帝,坐镇盛州统领全局即可,你不是需要实地考察的钦差大臣!”
“遥州刚收复,正值民心涣散百废待兴之际,你也要亲自去看过才放心吗?东境受海盗困扰,你也要亲自去将东离击退吗?”
“云期,你做不到事事亲力亲为,也无需如此。你坐在龙椅上,生来就是行指点江山之事,尽调度权衡之责的!”
“若你执意亲自去,只会加重当地官员百姓的负担,所有人围着你转,以你为先,各州会乱套的!云期,莫要因小失大!”
容时话语严厉,面色深沉,仿佛又恢复了摄政王的状态,气势逐渐压过容岑。
他那宽大的衣袖,随着说话间的肢体动作甩动,前后重重一扫,案几上的茶盏就尽数落了地,瓷杯炸开碎片,茶水四处泼洒,连带着因被泡开而舒展的浮叶也自由飞溅。
瞧着好像是真动了怒火。
但见其神情悻悻,倒是没想到情绪一激动会造成这般残局。
说来容时也不是冲容岑生气,他就是不希望对方什么都扛于己身,太过辛苦。
莫说铁打的人,纵是铸了金身,也经不住那般辛劳啊!
殿外的万礼远远便听见摔砸瓷器的响动,他连忙小碎步奔至殿门外,人忐忑又惊恐,声音低低颤颤地问:“陛下?殿下?”
肖统领不见踪影,万礼想问又不敢问,想进又不敢进,里头两人向来关系好,但现在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听着像吵起来了?
被人打断,容时高声答道:“无事,速速离去,莫扰!”
打发走无关紧要之人,他又转向容岑,触及对方的灼灼目光,不免妥协退让,“你若实在放心不下百里桑陈建仓,皇叔代你前去。”
容岑却并不让步,坚定道:“皇叔,事关重大,朕必须亲自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