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配合自己拿下冯家,临到最后,变卦了?
纵然心里万般疑虑,他还是不动声色道,“哦,不知王叔是有什么证据?”
赵策拿出几封信,递给一旁的御史大夫,面对着赵策说道,“这是微臣派人在这桉国使者身上偷来的几封信,信呢,是冯将军写给桉国国主的,信上的内容,言辞恳切的拒绝了桉国国主许以高官厚禄的要求,他还说自己生是宁国人,死是宁国鬼,绝不会做桉国的官。”
他说话的这会儿,御史大人以及一众朝臣将信的内容浏览了个遍,有熟悉冯晟字迹的几位大臣当即出列,拱手禀道,“陛下,这的确是冯晟亲自书写,上面他明确拒绝了桉国国主的请求,这名桉国使者在撒谎。”
桉国使者这下慌了,他是带着目的来的。
国主让他能把这冯将军带回本国,就带回本国;若是带不回,也要叫宁国损失他这员大将。
就差一步了,被这个荣亲王生生搅乱了。
他不甘,躬身称道,“就算这事本使撒了慌,但其他的总是真的吧?”
赵硕挑眉,“我宁国历来就有他国生意往来,若这也能是罪,那恐怕宁国从商之人,人人都有罪了。”
桉国使者见瞧不到什么热闹了,甩袖道,“你们既要本使留在这里作证,本使作了证,你们又觉得毫无意义,那本使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本使这就告退!”
等桉国使者全部离开后,赵硕才言道,“陛下,刚才微臣多有冒犯,还有陛下恕罪,只是如何处置冯大人,是我们宁国的事,微臣不想叫桉国人瞧了笑话去。”
御史大夫立即附和道,“陛下,荣亲王所言甚是,还请陛下慎思慎判。”
赵策将目光放在刑部尚书宋屏身上,“宋卿,你来说,这冯将军,该当何罪?”
宋屏拱手道,“冯将军虽然未奉诏私自调兵离京,但念在没有犯下滔天大罪,按我朝律法,可判流刑。”
龙座上的赵策沉默了半晌,问道,“诸位可还有不同的意见?”
殿内众人都不答话。
赵策这才冷笑道,“那就如宋卿所说,判流刑,即日起,罪臣冯氏一家即刻迁往北地旱州,家中一切钱财全部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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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啸,道路两旁的白木棉随风摇曳,似在低低泣诉。
一身囚服的冯晟携着一家老小上路时,赵硕来送他。
他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不理解,“荣亲王,这是来看老夫的笑话?”
赵硕朝他鞠了鞠躬,神情肃穆,全身上下透出的是对这位老将的尊重,“冯将军,本王知道您的罪并不足以判处流刑,您送给桉国的军事机密,不过都是些障人耳目的假消息,您用这无用的假消息,也只是想换取生意上的便利,多为冯家谋一些赚钱的路子。”
冯晟苦笑一声,“既如此,那为何荣亲王要同圣上一起除掉老夫,又为何最后关头保下老夫?这叫老夫实在看不透!”
赵硕叹气道,“您错就错在要把两个女儿嫁给他,还妄想着您的女儿生下儿子做太子将来继承大统,好继续你们冯家的荣耀,可您要知道,当今圣上疑心最重,他最恨的就是外戚专权,哪怕是立过继的儿子为太子。”
“您触及了他的底线,所以不怪他对您动了杀心,我已经尽我所能保住将军您了。”
“旱州是苦寒之地,是流民作乱桉国骚扰极为严重的地方,但本王知道,能人是从不抱怨环境的,若将军有心想重振冯家门楣,旱州不失为一个好的地方,好的机会。”
冯晟目送赵硕离开后,心中难受了好半晌,才拉着儿子冯世钰对着赵硕的背影跪了下去,“我们得记着荣亲王的救命之恩!”
冯世钰点头,“是,父亲。”